祁塍渊站在寂寥的禅院内许久许久才转开身,去了里边的禅室。
“不寂师伯。”
之前姓仇的老者已重新剃去毛发,头上是五个戒疤,彰显他在佛迦院的地位。
不寂诵了一句阿弥陀佛,“佛迦院主。”
听到这称呼,俊如皓月的佛迦笑了。
像天上纯净的月!
不寂再次诵一句阿弥陀佛,抬头看佛迦身后的禅门外天空,眼神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佛迦拈着手中那串佛珠往圃团上打坐时,只听不寂说:“佛迦院主更似他些,李太子终归是李太子。”更像蒋皇后,那个传奇女子。
佛迦抬首,望向眼前慈悲的佛主,垂眸,嘴里喃喃,梵语溢来,净心!
不寂一声阿弥陀佛后,坐到佛迦院主的身边,以同样的姿势诵经。
不寂那句话,是承认了他佛迦院主。
等了那么久的话,今日终于听到,他却已没有当初那种期待的心境了,也许是他早归于静。
……
寒风瑟冷,呜呜吹刮,自帝都城外掀起一层又一层漫天黄沙,遮盖了人的视线。
城门大开,守卫罗列在两侧,正仰颈遥遥望出去。
黄沙铺天扭动吹向左方向,一辆打头的黑黝马车缓缓出现在人的视线前。
“回来了!”
一道声起,安静的城里城外呼声四起,似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
陆璇懒懒的靠着软枕,听到外边的声音微微皱眉,转过脑袋,“是你通知这些人在这里聚众闹事的?”
聚众闹事?
李淮听罢,一阵哭笑不得。
“爱妃,他们是听闻了金医公子的名声,是拥戴而来。”
“传得到是快。”陆璇皱眉。
“这段路足足走了两个多月,爱妃腹中孩儿都能蹦出来了。”李淮温柔的抚上她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上。
陆璇靠过来,躺在他身边继续闭眼睛睡。
他们直接回了皇宫,太子府里的东西已经陆陆续续往宫里搬完了,现在的太子府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能住人。
马车驶到皇帝的寝宫前才停下,没能去接驾的五皇子抹着两把辛酸泪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老臣。
“太子皇兄!”
人还未到,声先到。
李淮小心翼翼的抱着陆璇出来,听到身后有人咋咋呼呼的鬼喊,冷眼扫过去,冰寒的面具带着刺眼的冷芒。
匆匆奔过来的五皇子瞬间刹住了步伐,嘿嘿陪笑,视线落在李淮怀中大着肚子的陆璇,瞪了瞪眼。
知道太子妃就是金医公子时,他不知道自己多么震惊,听闻他们已经安全回来,恨不得马上丢下手里的公务跑出城门相迎。
“皇兄,可把您盼回来了。”五皇子压低声音,哭丧着张脸凑过来哭道。
李淮抬腿,五皇子连忙退出远远的。
李淮抱着陆璇一路回寝殿,五皇子等大臣都站在殿门外候着,这里是皇帝的寝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地方。
况且,里边躺着的人可是太子妃,借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扰。
让冯妈妈他们准备好热水,李淮亲自给陆璇拭了脸,再给她捏腿部,活经脉。
默默做完这些,他才从榻前起身,交待好宫人照料陆璇才出殿门去。
终于等到李淮出来,五皇子差点没激动得扑上去。
“皇兄,您终于回来了,皇弟我在宫里受了不少的苦日子……”
“苦日子?”李淮冷笑,“看来孤该给你重新找个武师傅了。”
“找武师傅做什么?”
“方便丢营里练。”
“皇兄!”五皇子突然惊喜大叫,“你,你……你的头发!还有你的声音!”
身后的大臣这时也才发现太子殿下的发色是黑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面具挡住了大半的脸,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遮挡,穿的衣裳也是正正经经的,不再是一身包裹的黑袍。
对五皇子的大惊小怪,李淮的反应太冷淡了。
“有金医公子……不,是皇嫂在,皇兄能够恢复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皇兄,皇弟在这里恭喜一声了!”五皇子是真心替李淮高兴的。
“嗯。”李淮这个嗯字轻微上扬,表明他心情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