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像样的称呼,全是污蔑之词。名声极其差。
温千禾蹲在一条水沟旁,叶龙的原生家庭住在西北菜市场这边,喧闹,脏乱,拥挤,他家住在一栋将要拆迁的破旧楼里,二层。
铁栏杆生了锈,掉了皮,看样子很久没人住了。踩上楼板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下一秒即将垮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待久了就觉得压抑,整个人闷闷的,晕晕的。
一个皮球滚在他的面前,温千禾伸手顺势按住。
大哥哥,球是我的。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立在他跟前,理直气壮地说着。
本来那一声大哥哥叫得让人舒服极了,但这语气太横了。
可以给你,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小男孩目光不离皮球,快问,快问,我家马上开饭了。
你认识一个叫叶龙的大哥哥吗?长这样。温千禾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你是说叶哥哥嘛,经常给我买东西吃,有人欺负我,也会帮我,我可乐意跟他玩了。但现在都没见到他了,大哥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你经常跟他一起玩,你家里人不说吗?这里的人听到名字就跟见了鬼一样。
我们关系可好了,我妈妈经常叫哥哥吃饭,每一次哥哥来,家里就会做很多好吃的。小男孩说完,两眼放出光来。
小孩子不会撒谎,温千禾当机立断跟着小男孩去他家。
带哥哥去你家,我知道你的叶哥哥在哪里,但要跟你妈妈说,想不想吃好吃的。
想,走,小男孩接过皮球,在前面飞奔着。
温千禾蹲守几天,总算没白费,有了一点头绪。
小男孩的家是街面的地下室这条街大多都是卖菜的,一层地面可以摆摊,下几步阶梯就是地下室,用一块破旧的木板当做门,窗户是几张新报纸刚贴着的。
这一眼就能预知刮风下雨这一家人将睡水里。
妈,有位哥哥要找你。小男孩站在阶梯上喊着。
谁啊,一位妇女探出了头。
你好。温千禾笑了笑。
你找我?妇女说的当地方言,不会普通话。
温千禾才来不久,并不能完全听懂本地方言。
嗯,他缓缓下了阶梯,越接近越能看见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的模样,一切陈旧又破乱,唯有一张崭新的书桌格格不入,特别亮眼。
我听这位小朋友说,你和叶龙关系不错,我想,
不认识。那位妇女一听见叶龙的名字,脸色转瞬之间变了,恶狠狠地说:快走,我不认识,走走,
不是,我只是,
滚,滚!
怎么了,老婆。从屋内又走出一位男人。
赶他走,他刚刚对我动手动脚,妇人随口胡说道。
虽然男人不信,但还是维护着自己妻子,拎起拳头,臭小子,想什么呢!!
温千禾连连后退,溜了。
小男孩无奈地看着,被拉进了屋内,看样子免不了一顿训。
好难,这案子好难,第一次遇见如此巨大的难题。他打了车准备回家,在车内闭目养神,回想这几天碰的壁,心情不佳。
突然手机响了,还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喂,
温千禾,别插手,别妄想翻出天地。小心你自己的命。电话里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
你们公然威胁办案律师,已经构成犯罪了。
你可真有意思,只是善意地提醒,哪里威胁了。
善意提醒需要与性命扯上关系?
没空扯其他的,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令我感到生气了。里面的声音缓慢而厚重,经过变声,更加无情。
温千禾没有回应,他本来也什么都没查到,凭一己之力什么也办不成,这里明显被人事先处理过了,所有人就像约定好了,要么谈之色变,要不直接闭口不谈。
这势力真不是他一个个小小的律师所能扳倒的。
蜉蝣撼大树,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