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怀孕的阿姊还要为她担惊受怕。至于其他的,她莫名相信程让肯定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说不定昨夜就连夜将她平安的消息送了回京。
这一推测源于她对程让的信任,然而——
在漫天星辰闪烁下,程让写道:“若从岭南回京,一是路途遥远,二则危险未知,言襄不敢以阿沅之安危为玩笑。因而暂让阿沅居于八郡,待晋王携属归京之时,且让阿沅随往。”
鹞鹰在一旁歪头瞧他,眼神有几分无辜。程让面不改色将纸条卷成根小棍子,放入细管内,妥帖地用蜡封好,随即拴在鹞鹰的爪子上,“去吧。”
一旁醉酒后熟睡的少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算算日子,现在都十一月十五了,再有一个半月便过年了,阿沅有些忧心,“那我什么时候回家啊?从岭南回京算起来要二十几日,还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若是再碰上大雪封路,我怕赶不回去了。”
程让温言安慰:“没事,先在八郡休整一下,我已将你平安无恙的消息传给伯父伯母了,且看他们回的消息如何。”作为小将军,他平时习惯了冷脸威容来震慑下属,唯一的温情都用来哄骗小姑娘了。
阿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传信的做法,丝毫没想到自己也可以写信让他送回去。
过了山道以后路就平缓了许多,他们也没怎么赶路了。阿沅一边享受着岭南迥异于京城、清州的景色,一边又暗暗着急自己的归家日期。她还是习惯于过年时与家人待在一处,况且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与阿父阿娘一块过年了,毕竟来年九月她就要嫁与程让。
进入八郡地界范围以后,阿沅能感觉到周围的护卫都放松了不少,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原本的冷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些笑意,那是由衷的回到家时的笑容。
她心里有些羡慕,她也想回家。
程让自从不急着赶路之后,就直接放弃了骑马,跟着她窝在马车之内。这会看见她面上神情,就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咳了声道:“伯父伯母的回信来了。”
阿沅一下被引开了心神,“什么时候到的?你都没和我说。”
程让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将已经拆开的竹管递给她,“我怕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