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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1 / 2)

一道说: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若是再不走,便来不及取消婚礼了,令牌在你手里,这些书什么时候不能翻?

另一道说:生死大事,岂容拖延。

一道说:所以取消婚礼的事便能拖延了吗?我看你是不想取消婚礼了,怎么,你忘了阮秋平是怎么欺骗你的吗?

另一道声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在凡间迁就了我成百数千次,也许现在,只是另一种方式的妥协。他骗我,只是不忍看我单恋无果,阮阮即便不爱我,心里也是有我的。

最后一道声音说:无可救药!

郁桓垂下眼眸,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突然,他的视线顿住了。

这本《仙界殒命录》里,出现了上届霉神的名字,可下一页的内容却被人撕去了。

这张纸撕得相当没有水平,不但剩下了参差不齐的残页,且没有用任何法术以作覆盖。

是被人在惊慌失措的情绪下撕下来的。

郁桓闭上眼睛,对这书页施了一个复原术,残缺的纸张便又重新恢复了本貌。

郁桓一行一行地读着上面的字迹,只觉得心脏被绑着石块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转瞬之间,阮阮骗没骗他,爱不爱他,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满脑子都回想着前几日教导阮秋平施展时空收纳术的场景。

当时阮秋平学会这个法术时,转头朝着他笑:郁桓,虽然你教得不怎么样,但我学得还是可以的。

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继续说:看来我法术又提升了不少。

他不该那么笑的,他分明是准备好了什么。

郁桓呼吸一窒,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将那本书放回了原处,然后转过身子,步履匆匆地走出禁屋。

心脏仍旧在一寸一寸地下坠。

仿佛要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与此同时,阮秋平曾说过的话又重新回荡在耳边。

希望全天下所有的寡妇鳏夫都能像你表哥一样积极向上,一两个月就走出悲痛,迎接新生活。

我没讽刺啊,我是认真的。我甚至觉得两个月时间太长,若是我死了,我恨不得你第二天就寻到新欢。

我梦见郁桓娶了貌美的妻子,膝下儿女成群,生生世世都很幸福,而我是旁观者,在一旁看着,便也觉得十分快乐但他怎么偏偏偏偏就喜欢上我了呢?

不过我现在帮他物色妻子,会不会太早了些?

走出藏书馆,他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倾盆暴雨,乌云满天,十分压抑。

藏书馆门前的那两个守卫正在一起说话。

你看到了没,刚刚的天雷。

是谁的雷呀?天罚的雷还是化仙的雷,怎么没一点儿消息?

不知道,但听说是断擎山方向传过来的,劈了四十九道呢。

郁桓身子一僵。

断擎山,天婚石。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他今天上午还对阮阮说,为了报答阮阮委曲求全说爱我,给我制造一场美梦的恩情,那四十九道天雷,就全由我代受了,从此之后,你我之间便两不相欠,也不必再见。

而就在刚刚,断擎山上,便落下了四十九道天雷。

胸口像是裂开了个口子,灌进了沉重的石块,不断地将他的呼吸压迫了下去。

郁桓感觉自己不断下坠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被狠狠摔了下来。

摔得粉身碎骨,不见尸骸。

第71章

郁桓来到断擎山的时候,暴雨瞬间又猛烈了些,硕大的雨滴如断线的珠子般砸下,裹挟着将树都吹得七歪八倒的狂风,将高处的泥沙都尽数带落,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几乎要掩盖掉天婚石前的所有痕迹。

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沙中,在将人吹得摇摇欲坠的风暴里,郁桓寻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他找不到阮秋平,无论是伤体,还是死尸。

郁桓心中忽然隐隐升腾起一种小小的希望来。

也许也许遭受天雷的,并不是阮阮。

可这份隐秘的,微弱的希望却在下一瞬被撕了个粉碎。

在一片狂风暴雨里,一行熟悉的神仙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走来。

是阮盛丰,夏芙水和礼神。

看见郁桓的那一刻,阮盛丰目眦欲裂地冲上去,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儿子呢?!

郁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惨白着一张脸,问道:你们确定确定是阮阮受的天雷吗?

我怎么不确定?!礼神都说了,秋平刚刚还去问他要怎么解除婚籍,转眼天婚石前就落了四十九道雷,这雷不是我儿子受的还能是谁受的?!是你受的啊?!

礼神看着吉神:我也是刚和他说没多久,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阮秋平说是你提出来的解除婚籍,还不让我去找你,但我想了想,始终是不放心我也是先去找的你,但是你的府邸被结界封住了,我进不去,我还去郁府找了你,但是你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阮盛丰听罢,一掌就把郁桓推倒在地上,怒斥道:既然是你提出的解除婚籍,为什么这雷你不来遭!让我儿子去遭?!

郁桓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半个身子都倒进了泥土里,暴雨从头顶落了下来,浸湿了他的墨发白衣,永远不染纤尘的白衣此刻已经落满雨水泥垢,看起来分外狼狈。

他用手撑在地上,手心被一块儿碎石刺破,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只是抬头看着阮盛丰和夏芙水,哑着嗓子说:我去找他,我一定能找到他,他既然受了雷之后,还能离开这里就说明他一定还活着,阮阮一定还活着。

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传送符吗?夏芙水咬着牙将一页被水淋透了的纸扔到郁桓身上,我儿子功力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挨得住天雷,我心里清楚,况且他遗书都写好了!

那张白底黑字的纸上,只写了几个已经被雨水晕染得快不成形的大字。

我出去游玩了,不必寻我。

只口不提销毁婚籍,也一点儿都没交代后事。

仿佛世间所有都没什么值得留恋了似的。

或者说,他觉得世间所有,都不应留恋他。

他六岁那年离家出走,也只是写了这样一句话。夏芙水声音沙哑。

郁桓握紧了纸,鲜血淋漓的手很快就将这纸染上一层红,他说:我去寻他。

瞬移术很多神仙都会,可传送符写起来却很复杂,因此交易林中时常有人会买卖传送符。

这暴雨来得突然,交易林里会避水术和瞬移术的神仙都已经离开了,剩下一些法术不太强的则被困在了这里。

有一个卖法器的摊贩主动用避雨罩将整个交易林罩住,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卖棺材的商贩坐在其中,一脸夸张地嗑着瓜子,谈起那突然而来的四十九道天雷和今天卖出一口棺材的事情,断言这两件事之间必有联系。

他话音刚落,浑身湿透,一脸狼狈的吉神就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手上的瓜子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是谁来买的棺材?郁桓问。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人带着面具,我也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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