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需稍稍抬眼就会发现,坐在正前方的大夫人手上,赫然握着一根两指粗的藤木,现在,这根藤木表示造成那些红痕的罪魁祸首。
日头越发毒辣了,场上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所以说没有一个人敢离开。似乎所有人都是默默惧怕着大夫人手中的那跟藤条,毕竟就在前不久,他们才刚刚目睹过它的威力。
说来也是庚娘运气背,本来都已经跪了好一会了,眼瞅着大夫人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门子抽风,非得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又恰恰好被大夫人听见。
于是完了,不管庚娘怎么解释,大夫人就是不肯相信,固执的以为庚娘就是在咒骂自己,后来就有了这升级版的惩罚。
其实,庚娘到底有没有咒骂大夫人,谁心里都一清二楚,无非是找个由头好下手,只是这样一来,在舆论上,就更落得下风了,毕竟众目共睹的,是大夫人不问原由、强词夺理的施加暴行。
乃至林若茵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唯有庚娘,居然从头至尾默不作声,对大夫人,简直用逆来顺受都不为过。
林若溪虽然觉得有几分蹊跷,却也没有干涉太多,甚至希望,最好能动静大一点,反正就算事情败露了,大夫人也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
烈阳下,庚娘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腥咸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浸湿在眼里,生疼。视线早已模糊,膝盖亦是麻木的没了知觉。
时候到了呢。
庚娘默默冷笑,随即身子好似突然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软软的倒在了一遍,身下渐渐有血渗出。
众人见状,又是惊慌又是失措,尖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林若茵佯装竭力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冲到庚娘身边将其扶起,然后命小北将其抱回房内。也就是等着这一刻,她才迟迟没有离开。
直到三个人风一样的从众人面前经过,所有人才看看回过神来,却是各种手忙脚乱,不过,也恰好给了林若茵做手脚的机会。
趁着没人注意,林若茵赶忙派了红梅前去,将一早安排好的产婆,以及月份相当的死胎带了过来,然后又命小北守在门口,表示在事情没有解决完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而真的也就没有人来插手,毕竟谁也不想惹火上身。而造成这一切的大夫人,还在傻瞪着眼没缓过劲儿来,包括林若溪,也是一脸惊慌的模样,似是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就流血了呢。
然而比起屋外的种种手足无措来,房间内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与计划偏差的是,庚娘是真的晕了,这会才在产婆的帮助下醒了过来,却是虚弱得紧,脸色惨白的模样,倒真像小产的样子。
见庚娘醒来,林若茵急急上前,略懂医术的她连连扣上庚娘的脉门,确定真的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悠悠的松了口气,半是埋怨道,“你也真是,明知做戏,何苦还要这么拼。”
哪知庚娘却十分凝重的回答,说,“纵使做戏,若不能逼真的瞒过所有人,岂不才做?而且我庚娘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力争一举将那老妒妇拿下,不然以后还是无法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