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祁符拉着了从身边走过的胡姬,在对方似嗔似喜的目光注视之下,笑眯眯地伸手,从她手中的托盘上拿下了一小碟葡萄。
“既是我先,这碟就先给了我,你再重新拿一碟给那桌的人吧。”
“郎君好不讲理,这样子,岂不是叫奴又多跑一回?”
“哈哈哈,”
祁符从怀中摸出一颗做工精致,拇指大小的小铃铛,随手就丢进了托盘中,铃铛发出悦耳清脆的叮当声音,男人笑着开口:
“如此就当作娘子多跑一趟的辛苦费吧。”
那胡姬原以为拿几个钱便是足了的了,没想到祁符出手如此阔绰,立马喜笑颜开,千娇百媚地谢过了祁符之后,走路的身段都要比刚才妖娆了不少,
也不知是脚铃的声音叮叮当当,还是刚才祁符赏她的铃铛叮叮当当。
祁符拿着碟子转过身来,
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不吃肉,不谈笑,不言语调戏路过的小美人,甚至连酒都不喝一杯的陶阳,只是时不时地饮一杯清茶,
祁符“冗长”地叹了口气。
“哎——”
不知盯着哪处发哪呆的陶阳闻声,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原来陶少卿还记得我这么一号人在这儿呢?
尝尝吧,”
说着,把那碟子葡萄往陶阳的方向推了推。
“听说这家的葡萄,可都是加急从西域那边送来的,到了之后新进了冰库,每日新鲜拿出来的。这么一小碟的价格啊,可就抵上一支琉璃簪子的价钱了。”
这句话说的陶阳抬头,带着略微惊讶的语气轻笑一声,
“这么贵,祁郎君还真是舍得啊。”
“那不是,我今儿请你来啊,可是下了血本的,结果你看看你,哎,白白辜负我一片好心呐——”
“你这般铺张浪费,就不怕后半月没月钱用了,到时候,你打算喝西北风不成?”
“这怕什么?反正我一没妻子二没孩子的,又不用养家。到时候若是没了吃饭的着落,大不了回家打老娘的秋风去。”
陶阳闻言连连摇头,
“这么说你阿爷阿娘还真是辛苦啊,教养你这般败家的小子。若是我有祁郎这样的孩子啊,我肯定等你来的时候啊,叫人把你关在外面冻一晚上,叫你长长记性才是。”
祁符看了陶阳一眼,
他的眼神让陶阳有些疑惑,
“怎么?”
“你太单纯了陶少卿,
你不会觉得,我阿爷没有采取过这样的法子吧?有什么用,我这会儿还不是好好地还在这儿坐着。
再给我们送一壶酒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送着酒上来,不过不是娇美风情的胡姬,而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上下,同样穿着十分清凉服饰的胡人。
与那些身材高壮,留着满鬓络腮胡子的胡人不同,这来送酒的胡人相貌十分的清秀,
鼻高挺眉眼阔,一双透亮通剔的眼睛嵌在深邃的眼眶中,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倒是比好些女子的模样,都还要来的美貌了。
虽说年纪看着不大,但是也并非某些贵人喜好的那样纤弱白嫩如女子,
反而是流畅的线条和蜜色的肌肤,增添了几分不属于汉人的彪悍狂野气质。
他双脚踝之上也好像其他胡姬一般挂着铃铛,只是走起路来因为更有力的缘故,铃铛的声音也更加的响亮。
“两位的酒。”
“是我常饮的那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