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同学这是怎么了?吉永疑惑地挠挠头。
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藤田同学没办法像影山同学那样,熟练地把某些事抛掷脑后而已。
也可能是男性与女性在这方面的联想能力不同。影山渡看到他,就是看到他这个存在,偶尔会注意到他的头发、身形和眉眼这样的细部,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只是朦胧地感受到一股吸引力,像看到一幅有背景的人物画。
藤田彻的视线却总是很狼狈。
早上进教室的那一刻,他就不假思索地看向她。那人低着头坐在座位上,趁着没上课,正在看一本很厚的书,时不时翻一下页。
他一边看着一边往前走,直到朋友推他一把才反应过来,心虚地抢先说:“我刚刚在、在想事情,你说了什么吗?”
他坐回座位,脑子和手都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了。他平时这个时候都在干嘛来着?藤田彻坐着,背稍稍挺直,总感到脊柱有种轻微的刺感,又想着她是不是在看这边,又觉得她不该看自己。
他不想表现得太异常,就和以往一样趴在桌子上,只是右手无意地垂下,视线便宽敞了许多。余光里她隐隐约约抬头抄笔记,很秀气的样子。
下课了,他出去过几次,回来时视线顺势往那个方向看去。她侧头和别人说着什么,嘴上似乎挂着笑,走近,她明亮柔和的声音就在一片嘈杂中跳出来。
又出去转了一圈,远远望见她正托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什么。她四周的人都不见了,风吹进来,她的碎发散乱,眼睛半眯着。
他的视线只停留一秒,几次移开又回来,等到了座位上,那几秒的记忆就变得很长。藤田彻在臂窝里闭上眼,那一秒的碎发就和昨晚在他枕头上披散着的乌发绞缠在一起了;教室里她拖着腮的手臂白嫩,但昏灯下手腕上,莓果一样的红印反复地闪过。
他还看到她的侧脸,即使只粗略地一瞥,大概明白那侧脸是清淡秀丽的;可是昨晚在被窝里,从胸口处抬头看到的轮廓却沉着得带着艳。
平川久美过来和他说了电影院什么的,他非站起来,侧身靠住桌子,一边听,一边往右边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平川久美很高兴地朝着他在意的方向走去。始终坐着的少女笑起来,抬头注视着平川久美。
藤田彻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双眼睛,在鼻尖碰鼻尖的距离,温润地注视着他。
他看见少女为难地说了什么,对平川久美摇摇头。
……等等。
影山渡对久美露出虚假的犹豫:“虽然很想跟久美去看电影,但果然我还是不习惯和那么多人一起……”
话一说完,一道人影忽然挡住窗外阳光,笼罩住她。少年走过来,看也不看她,对久美说:“你刚刚说的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久美似乎因为他的主动搭话而喜悦着:“诶?叫《新妻杀人事件》,好像是著名小说改编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听说过它评价很高而已。”少年说完,看了影山渡一眼,又迅速移开了,“她也来吗?那个,影山同学。”
“渡好像不太想去呢,她对男生有点……”
藤田君声音有点闷:“……没什么关系吧,不是只有三四个人吗?”他偏着头,眉头似乎不耐地皱起,“这种电影,一个人看也没意思……”
影山渡的手拢起,心脏仿佛奇异地升腾起来,她拖长声音,“嗯……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的话……”
少年还是侧着头,看起来情绪很烦。
“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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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没什么关系,留言就很值得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