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二丫姐真是挺聪明,马上能说出符合情景的话。
突然罗迪表情变了,在沙发上退后一段距离,惊恐地说:“不要,你不要回来找我。”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二丫姐不明白地问。
他的五官猛然扭曲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惧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地喊:“你是坏女人,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我!你为什么要方我?!”说着暴跳而起,径直向二丫姐扑过去。
我和王二驴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怕的就是这个。看情形不好,一左一右夹攻上去,把罗迪死死压在身下。他在我们身子下面直折腾,两条腿上下甩动,声音喊得又尖又高:“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二丫姐吓得面无人色,跑到赵土豪背后,瑟瑟发抖看着。
屋里几个老娘们也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把这个精神病治服。罗迪还真是精神病人,刚才折腾的鸡飞狗跳,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嘴。
赵土豪擦擦汗,冲我们说:“几位贵客,你们多担待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小子是我命里的克星,我现在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点招都没有。”
我问他,此人发病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赵土豪告诉我们,还不到一年。
“你想到了什么?”王二驴果然熟悉我,知道我在想办法。
我摸摸下巴,想了想说:“你们注没注意到他刚才发病时候,喊的什么话。”
“什么话?”王二驴问。
我说:“他说你是坏女人,要害我,你为什么要方我。他说的方,是不是方人的意思?”
方人是我们这里的土话,“方”是个动词,大约是诅咒的意思,用巫术手段来祸害人。
王二驴家里供着老仙儿,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个特别熟悉,马上敏感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田翠的女孩了害罗迪,所以才导致现在这样?”
赵土豪也来了精神:“石生啊,你爷爷是老神仙,你是个小神仙,你帮着琢磨琢磨,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王二驴被“小神仙”叫着,舒服得飘飘欲仙,想了想说:“还真是有可能。罗迪的症状很像是撒癔症。”
撒癔症也是东北土话,和医学上的“癔症”概念不完全一样。医学上的癔症指的是精神疾病,歇斯底里症,我们东北的“撒癔症”指的是类似鬼上身。
王二驴说:“从现在来看,他应该是失魂了。”
“怎么讲?”屋里人都凑过来,一起问他。
王二驴说:“人有三魂七魄,失魂就是有魂魄丢了,魂魄不全就跟个行尸走肉差不多嘛。”
赵土豪赶紧道:“石生啊,你能解决吗?”
王二驴脸红的跟大红布似的:“我道行太浅,还没有出堂呢,我可看不了。”
赵土豪说:“找你爷爷!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多少钱都行,我怎么早没想到是这方面的事。”
我赶紧拦住:“别急!”
赵土豪有些不明白。我拉着王二驴到一边没人地方,低声说:“这件事不能让你爷爷出马。”
“怎么呢?”王二驴摸着下巴不明白。
“咱们干什么来的?”我问。
“林场的狐狸精说你的掌堂大教主在这里。我爷爷也说,要解决你的问题,只能到赵家庙。”王二驴说。
“你知道我掌堂大教主是什么吗?”我问。
“那谁知道。”
我拍拍手:“咱们谁也不知道掌堂大教主是什么仙,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它不管是什么,以后总要掌我的堂,说明它是有修行有道行的。”
“嗯嗯,继续说。”王二驴听得入神。
“咱们来赵家庙两眼一抹黑,上哪找这样的仙儿?现在就有个好机会,让赵哥在赵家庙挂出悬赏榜,看看谁能看好这个精神病,主动引我的掌堂大教主现身。”我说。
“不错不错,就这么办。老冯,你够聪明的。”王二驴兴奋地说。
我们商量已定,王二驴编了一套说辞,跟赵土豪说他爷爷正在闭关,不方便出面,只能找当地的“大仙儿”解决。
赵土豪说:“二位,跟你们说实话吧,我闺女前些年撞邪,大仙儿我没少请,本地的来了两个,可都看不好。后来还是王神仙给看好的。我对本地的香童报马非常不信任,没有信心啊。”
这时,有个老娘们插嘴:“他老赵大哥,咱们这有个风眼婆婆,你知道不?”
赵土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娘们说:“她家就住在步行街后面,是今年才出的堂,可灵验了。我们家好几个亲戚都在那里看过,口碑相当不错,可以找她来看看。”
赵土豪说:“步行街不远,现在你就过去请她。”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红钞塞到老娘们的手里:“跑腿费,快去快回。”
老娘们乐得眉开眼笑,却没接钱:“风眼婆婆有个规矩,她看事不出屋,只能把人带过去。”
“那现在走吧。”赵土豪说。
老娘们拦下:“先看看她有没有档期,风眼婆婆一天只看五个人,都是提前预约好的。没提前预约的,根本不给看。”
赵土豪笑了:“有点意思了。你帮我问问,这件事办好了,大家都有赏钱。”
赵土豪让她们把罗迪抬到一楼的房间里,然后带我们到楼上客房入住。王二驴问他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赵土豪自豪说:“多亏了王神仙,我闺女现在可健康了,我怕再出什么邪乎事,和她妈商量之后,把闺女送到澳大利亚念书去了,躲个清净。”
他安排我们住下,那边来了信,老娘们和风眼婆婆联系过了,明天还有一个名额,让我们明天下午三点以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