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一声回到屋里,看到家里熟悉的摆设,回忆起了这次吉林行,恍恍忽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我洗过手,到院子里帮着爷爷忙活。爷爷看我:“小童,你气色怎么这么好,脑门铮亮,这次出去怎么样,收获挺大的?”
我嘻嘻笑:“爷爷,这次出去是到吉林,我碰到一个老中医,他给我调理身体来着。我身上的阴毒拔的差不多了。”我的经历太惊世骇俗,还是不让他老人家知道为好。
爷爷听我这么说,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语气里是高兴:“这好啊,爷爷可算放心了。那位老中医是谁,咱们得记恩念好,以后好好去报答他。”
我暗笑,告诉他:“爷爷,那老中医是个女的。”
我们爷俩说说笑笑,这时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有个黑胖子从车里下来,走进院子:“老冯大哥,我来收山货了,怎么样这批货。”
爷爷低声告诉我,此人叫黑大壮,是少数民族。为人精明,人脉很广,在镇上新开了一家分公司,专门收山货批发药材,价钱给的很公道。
爷爷招呼他进来,给他看院子里晒的山货。
黑大壮很懂行,随手拿起几个看看,摸摸木耳又看看蘑菇,一个劲感叹,说你们村真是靠山吃山,山货质量特别好,都是野生的,绝对能卖大价钱。
爷爷说:“已经入冬了,山里没啥东西。这是最后一批货,再收就得等明年。”
两人聊了一会儿生意经,黑大壮看到我,爷爷赶忙介绍,说这是我孙子,叫冯子旺。
我和他握了握手,黑大壮很欣赏的说:“老冯大哥,你孙子是个人物,我会相面,打眼一看这小伙子就不寻常。”
这时,突然“唧唧”了一声,我兜里的毛球居然醒了,从兜里探出半个脑袋,伸出小爪子,指着黑大壮。
第六十八章 开窍
“呦,灵貂这是。”黑大壮眼睛亮了,伸手过来抓。
我赶紧用手护住,提醒他:“黑大哥,这是我的宠物。”
黑大壮看着毛球的小脑袋,欣喜若狂,擦着手说:“小伙子,不,小兄弟,这样吧你开个价。多少钱哥哥都认,只要把这小东西让给我。”
我暗暗责怪毛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黑大壮这样子可见灵貂极其精贵,如今露了相,就怕黑大壮打歪主意。我赶紧道:“黑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这小东西和我颇有渊源,甚至说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能卖它。”
我用手指头使劲把毛球的小脑袋塞进兜里,可毛球不满意了,“唧唧”乱叫,又从兜里探出脑袋瓜,伸着小爪子指着黑大壮。
我们三人都愣了,黑大壮哈哈笑:“小兄弟,看样你养不住它啊。它就看好我了。”
我特别生气,这毛球怎么忘恩负义呢。黑大壮平摊起手掌心,嘴里“嘬嘬”了几声,逗引毛球。我觉得再这么按着它也不好看,叹口气说:“黑大哥,这小东西是有灵性的,如果它真要跟你,我也没办法。”
黑大壮大喜:“小兄弟,行,放心吧,它跟了我不吃亏,我也不会亏待你。”
我觉得把毛球送给能养得起它的人,也不错。我不能过于自私,为了自己而委屈它。我把毛球掏出来,放在黑大壮的掌心。
毛球在黑大壮掌心打了个滚,毛茸茸站起来,突然迅猛如电,如一道黄光“嗖”一声,顺着黑大壮的袖子爬上去。
黑大壮愣了:“呦,呦,这小东西,干嘛呢?”
毛球攀着他,顺着衣服一直滑到他的背包上,趴在拉链上,着急地“唧唧”乱叫。
黑大壮狐疑着打开背包,毛球一下钻了进去。
黑大壮索性来到磨盘前,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他是收山货的,包里藏了一根老山参,估计是刚收上来,草草用报纸打了个包,山参须子露出来,上面挂着泥。
毛球一口咬在老山参上,它小小的一点,根本咬不动,急的唧唧叫。
黑大壮从山参上扯下两根长须,逗引它,毛球一口咬住,就不松口了。黑大壮提起长须,像是钓鱼一样,钩着毛球。
毛球缩成一个球,四肢紧紧抱住须子,吭哧吭哧吃着。
黑大壮别说真是个敞亮人,见状哈哈大笑,提着须子递给我:“小兄弟,这小东西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我收来的山参。还给你吧,我和这小东西有缘,这些山参须子就当是给它的见面礼。”
爷爷赶紧道:“老黑,这太贵重了。”
爷爷看我不明白,说:“小童,这根老山参怎么也得过万,几根须子少说也得大几百上千的,礼物太贵重。老黑,要不然这样,这钱从我交的山货里扣除。”
黑大壮赶紧摆手:“老冯大哥,你这是骂我呢。我跟这小东西有缘,这是我和它的缘法,跟你们都没关系啊。”
我对此人的印象马上好转,把须子和毛球放在一边,冲他抱拳:“多谢黑大哥。”
黑大壮珍爱地看着毛球:“小兄弟,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我给它赐名,大名叫黄羽,小名叫毛球。”我说。
黑大壮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触了触毛球的小脑袋,毛球还在“唧唧”啃着须子,一副撒娇的样子。
黑大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还是尊重我:“好,毛球的名字好,形象。这样吧,小兄弟,”他掏出名片递给我:“此物为灵貂,不能食俗世烟火,以后你需要喂它吃食,就打电话找我。我那边好东西不少,肯定只给你最公道价格,不多收你一分钱。”
爷爷道:“老黑啊,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咱哥俩喝一杯。”
黑大壮摆摆手:“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你们了。”他看了我一眼:“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居其陋室有灵则行。任务灵物都是通灵的,它能选择你,说明你是个有来历的。以后咱们好好处处。”
听他说的几句话,这人不是个普通人。
“黑大哥,你说的这些很有见地啊。”我说。
黑大壮哈哈笑,从兜里掏出佛珠:“老黑我蹲个监牢,整整八年,出来之后就信佛了。好了,走了。小兄弟,记住喽,这灵貂没长成气候之前,尽可能不要让它露面,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上了面包车,赶去下一家。
等他走了之后,毛球已经吃得差不多,挺着滚圆的肚子,正躺在磨盘上呼呼大睡。爷爷看看它笑了,询问我这只灵貂是怎么来的。我说这是老中医拔毒之后,从我嘴里吐出来的,老中医说这只灵貂是附着在我身上的阴毒和怨念所化。
爷爷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他在家里做了个舒服的小窝,留给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