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婆现在是胡家的当家人,一言九鼎,不至于给我设套吧。我正想着,胡浈浈瞪我:“婆婆的话你也不听吗?”然后冲我做眼色。
我收了打狐印。胡天黑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煞白,看着我又恨又无奈。
胡三太奶用手招着我,“来,跟我来。”
我分开胡家兵马,他们谁也不敢拦着我,让开一条路。我缓缓走过去,胡三太奶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到了场院中间,这里居然有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地方。她做了个手势,我没有犹豫,跟着她进去。
外面看着空间很小,真要到里面却十分宽阔,坐五十个人都绰绰有余,这也是一种神通。
我们席地而坐,屋里没有外人,只有我、胡三太奶,还有胡浈浈在一旁侍奉。
胡浈浈帮着我和胡三太奶倒了茶,就要退出去。胡三太奶道,“你也留下来听听,和你有关系。”
胡浈浈愣住了,站在旁边,束手而立。
胡三太奶道:“小冯,你把得到打狐印的事一五一十和我说清楚。”
我点点头:“应该的。”
我便从蔡家庄灵貂闯祸讲起,然后加格达奇取龙骨,遭人袭击,最后又到了偷猎集团老巢的九死一生。前前后后的经过,我都讲述了一遍。
胡三太奶半天没说话,端着的茶几乎要凉了。
胡浈浈在一旁轻轻提醒她,胡三太奶回过神,问我,那个胡先生长什么样子。
我给胡先生描述了一番。胡三太奶眼圈红了,我赶忙诚惶诚恐:“婆婆,怎么了?”
“那个死在林子里的胡先生,很可能就是我们当家的,”胡三太奶顿了顿:“胡三太爷!”
“什么?”我脑子嗡了一声,绝对不相信听来的这句话,胡三太爷死了?
怎么可能?
胡三太爷是上天御赐的东北出马仙统领,是整个东北道行最高的长白山之神,封号得道不过就是在康熙年,三百了年而已,作为普通人可以死好几个来回了,可对于胡三太爷来说,几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我磕磕巴巴地说:“胡三太爷道行很高,是得道的仙人,他怎么可能……”
胡三太奶叹口气:“你没听过天人五衰吧?没有什么人能不死的,神、仙、精、灵不过都是有情众生,除了道和太一,没什么能万古长存。”
“那,那时间也太短了。”我说。
胡三太奶道:“这件事或许有我们想不到的玄机在。太爷闭关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世间流言蜚语颇多,我早已做好了他陨落的思想准备。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到我们三个为止,就不准再传出去了,否则天下大乱。”
胡浈浈赶紧跪在地上,赌咒发誓。
我说道:“婆婆,我还有一个事想问,那位胡天赐到底是胡家的什么人?”
胡三太奶叹口气:“我就知道你有此一问。”她轻轻抬手,对着墙上弹指一点,墙上波纹出现,涌动出一个人的形象。
我这么一看大吃一惊,那不是我吗,简直像照镜子一样。
上面这个人眉眼和我很像,但气度非凡,穿着一身古衣,正提着笔似乎在题字,洋洋洒洒似仙人风骨。
胡浈浈看着上面的人,眼波流转,眉目几乎一动不动。
我心里酸溜溜的,胡浈浈看见我就黏糊,敢情不是冲着我,而是那个长得极似我的人。
胡三太奶道:“他就是胡天赐。太爷曾经说过,整个胡家最有仙人气的,也就是他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特殊的行程
我看着墙上出现的人像,问胡天赐现在在哪?
胡三太奶道:“当年太爷闭关,同行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胡天赐。太爷对天赐极其信任,甚至闭关也让他侍卫在身旁。”
“所以,胡天赐也在闭关之中没有出来?”我问。
胡三太奶点点头,静静看着我,仿佛我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
胡浈浈也在细细打量我,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胡三太奶道:“如果闭关的三个人都出了问题,胡天赐可能已经追随太爷也陨落了,说不定已再世为人,就变成了你!如果真是这样,胡天赐在哪,这个问题最有资格回答的,就是你自己了。”
我挠挠头:“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这个名字,先前听都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鸡叫声,胡浈浈赶忙说:“婆婆,要赶紧送冯子旺回去,鸡叫不回魂,会非常凶险的。”
胡三太奶挥挥手:“你带他走吧。”
我站起身,一躬到地,然后跟着胡浈浈要出去。胡三太奶忽然道:“最后还有两件事需要告诉你。”
我转过头看她:“请婆婆赐教。”
“第一件事,”胡三太奶说:“你的打狐印已经露了底,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出马仙界,肯定会惹来许多的麻烦。胡家为出马仙之首,自胡三太爷以来,在东北清肃妖邪有数百年的历史,得罪了很多魍魉鬼徒,而且有许多仙家觊觎我胡家地位久矣。你这个打狐印只打的胡家,打不了外人,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会想方设法得到这枚神器。打狐印对我们胡家关系重大,你如果自觉没有拥有它的能力,就趁早把它还给我们,免得日后出了岔子,悔之晚矣。”
胡三太奶说的有道理,可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把它交出来,外人得防,胡家也得防。不说别人,就胡天志胡天黑他们,一个个横挑眉毛竖瞪眼的,不留着这么个神器,日后真要打上门来,还真不好处理。
我简单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胡三太奶似乎早已想到了我的态度,她说:“第二件事,我为什么留下胡浈浈在此旁听。我知道你和浈浈早有渊源,今日斗法场上,她对你关心有加。浈浈这丫头,待在我身边的时间不短了,该出去历练历练,我想让她跟随你,可如何?”
我心念一动,回头看胡浈浈。胡浈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