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想的办法,既然他自己没有办法投胎,怀章又不忍心让他一遍遍的去人间寻找他的转世,饱尝相思长生之苦,思索再三,为求万全,也只剩下让怀章挂入地府编制,摆脱轮回道,以鬼修仙。
既然仙君如此坦率,那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秦广王虽然笑容和蔼,却也摆出了就事论事的架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娓娓说道:地府专司因果轮回之事,审判生死善恶,能在地府为官的差吏,生前或是为善一方的大功德者,或是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忠臣悍将,陛下为彰表其功德,会斟酌再三,择优甄选合适的人才,留任他们在这里积攒福泽,待服任期满后,方能证得金身,飞升上界。
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地府官吏的名额少之又少,而条件又极为苛刻吗?但事事无绝对,水清则无鱼。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才肯给秦怀章开这个后门?秦广王人老成精,白衣也不是个傻的,堂堂阎罗王能耐下心思等他自投罗网。又将地府阴司之事说的这般事无巨细,甚至隐隐有抬高吹捧之嫌,绝对不是闲的没事干,就不知道这阴司地府所图何事了。
仙君可要想好了,有得必有失,就为了那个凡俗男子值得吗?见白衣如此坦然,秦广王反倒有些不落忍了,这小仙君年纪不大,心思也单纯的很,他们这般费心算计到真是小人行径了。
值得与否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老人家费心。白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软椅里,神态慵懒闲适,反正是他有求于人,都走到这一步,只能任他们予取予求了。但直觉告诉他,这老鬼虽然算计他却不会害他。
秦广王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到白衣面前,白衣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地府所求之事,皆在这玉牌之中,仙君置于额头,便可看到陛下神识,陛下会跟您说明的,不过小仙君您可要仔细听,听懂了想通了,再做定夺。想不到事到临头,反倒是秦广王有些于心不忍,再三强调这事情的重要性。
白衣也没有废话,玉牌抵在额头,屏息凝神,任由那缕强大的神识侵入他的识海。
秦广王颇有耐心地等着,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见白衣缓缓睁眼,掌心玉牌悄然化作一缕飞烟。
白衣尽量无视识海中盘踞的一团,吐出一口浊气,轻笑一声,看一下有些紧张的秦广王,很干脆的说:我同意了,也希望贵府言而有信。
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老秦和老白心意相通,有容家父子在,老秦着追妻之路刚一起步就能被打断腿。
为什么我突然写的有些凄苦?不过你们要相信我,老白真的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无奖竞猜:为了老秦的地府公务员编制,老白到底答应了什么条件?
os:存稿还剩两章,但这天热到我真的不想码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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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魂归乡
仙君不再考虑考虑,此事关系到您仙途,若这么草率定下,一诺千金要担因果的,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秦广王有些紧张的向前探了探身,再三确认白衣的心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修仙问道,有何来前途可言?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应下了就不会后悔。白衣坐直身子,喝了口已经凉透了的清茶。
秦广王还能让他犹豫再三,可是酆都大帝却霸道的很,既然接了玉牌,就没有给他拒绝的选择。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放下茶盏看向秦广王。
仙君但说无妨,只要是本王能力范围内的必定在所不辞。秦广王忐忑的心放回肚子里,但面对如此坦然直率的小仙君,他多少还是有些心中有愧,不管他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能做到的,肯定尽其所能。
我在人间还有牵挂,怕是不能在地府逗留太久,不知您是否有秘术或者是法宝,能让我穿梭阴阳,行走两界?人间也好,阴间也罢,他哪边都放不下,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鱼和熊掌他都想要,不算过分吧。
虽然人间有他牵挂的人,但他可不想还阳之后,再忍受几十年与怀章分离之苦。
有倒是有,不过阴阳之事,事关生死轮回,善恶因果,可没有仙君想的那般轻松随意。秦广王松了口气,这事儿虽然不好办,但也不算难办。
有话就直说,藏着掖着不累吗?白衣最不耐烦的就是说话绕弯子,能跟秦广王耗到现在,本就是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耐下心来听他磨叽,但他既然应下了他们所求之事,现在有求于人的可就是秦广王了,或者说是酆都大帝
幽冥死气沉沉,缺少生机,秦广王都不知道多少年未见到如此率真的人了,略显无奈的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暖阁的一角,从博古架的最高层取下一个乌木盒子,抖开广袖擦干净上面的浮灰,才轻轻放在白衣面前。
白衣看看他又看看盒子,伸手打开,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只内敛莹润的红玉细镯。
他拿起来细细端详,这玉镯比他小指还要细上一半,触手生温,玉质细腻,釉料嫣红,雕工浑然一体,并无多余花纹雕饰,简简单单,古拙大方,倒挺合他眼缘。
月圆之夜也是阴气最重之时,仙君带上它,便能在子夜月华最浓之时,破开时空,穿梭阴阳,只是此法有很多限制与忌讳,容本王为仙君细细道来
白衣边听着秦广王絮絮叨叨,边带上这只红玉细镯,只见方才还有些宽大的玉镯方刚一贴上他的皮肉,便似一道绳圈般将他的手腕箍住,片刻便隐于他的腕间,只留一圈浅浅的红痕。
白衣抚上那一圈红痕,挑眉看向秦广王,意思很明显: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仙君不必担心,这毕竟是在钻天道的空子,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这就跟刚才的那块玉牌一样,都是在钻空子,他们那所图之事,若是宣之于口,言出法随,肯定会被天道盯上的。
白衣只嗯了一声,也就不当回事儿了,该说的都说了,想做的都做了,他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了,若不快点回去,怕是会被怀章发现端倪。
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这就告辞。边说着白衣边站起身,抻了抻松软的筋骨,向着殿外走去。
秦广王看着他略显清瘦单薄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仙君,千万谨记,莫要再干预人间生死,这可是天道大忌。不怪他有这样的担忧,毕竟生死簿上已经有数条因果因这小仙君之故而改了命格。
白衣脚步只顿了一下,便摆了摆手,说了句知道了,就踏出殿门,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去,身影被浓黑的夜色吞没,消失在秦广王的视线之中。
秦广王直到见他走远了,又忍不住长叹一声,扔下那堆积如山的卷宗,熄了殿内的灯火,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