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就凭他燕云浪?如今我看上燕云浪,人家也是名门贵族,人又聪明上进,长得也好,脾气又让你嫂子喜欢,你倒同我说他哪里不好?”
“就凭他那浪子名声,我就不会让嫂子去他那儿!”
“挑挑拣拣!你就知道挑挑拣拣!你倒给我找出个好的来?当年我说顾楚生好,你说顾楚生身份低微。如今人家是内阁大学士了,你也没瞧上人家。你到和我说你瞧得上谁?你嫂子都几岁了?再过几年,她要再生孩子就危险了。我打从以前就让你留意着人,这么多年了,你一个鬼影都没见着!你是打算让你嫂子守寡一辈子?!”
卫韫抿着唇不说话,柳雪阳眼里带了眼泪:“小七啊,我知道你偏你哥哥,可做人不能没良心。阿瑜待卫家不薄,你总不能存这样让她守寡一辈子的心思。”
“母亲,我没这意思……”听到柳雪阳的哭声,想到柳雪阳也是一片苦心,卫韫软化下来,有些无奈道:“但病急不能乱投医,我给嫂子瞧着人呢。您就别乱找了,这燕云浪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您不能把嫂子往火坑里推。”
“什么叫往火坑里推?这世上哪个男人不风流一下的?云浪从来没闹出过什么事儿来,比起那些纨绔子弟已经算是洁身自好得很了。你以为个个都同你一样,姑娘似的守身如玉。哦,别说你嫂嫂,到说你……”
话题转到了卫韫身上来,卫韫又被柳雪阳揪着说了一通。卫韫麻木听着柳雪阳说道,然后发现这些年柳雪阳这数落人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等夜里回到屋中时,卫韫身心疲惫,他躺在床上,却是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楚瑜侧着身子撑着脑袋,不由得笑道:“你这一脸生无可恋的是怎么了?婆婆说你了?”
“催婚的女人太可怕了。”卫韫转过身来,将人捞进怀里,不高兴道:“给母亲找点事儿干吧,别让她天天盯着咱们的婚事。”
“老人家,不想这些想什么?”
楚瑜梳理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抚。卫韫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不高兴,楚瑜低头瞧他:“怎么了?被婆婆说不高兴了?”
“我听说,”卫韫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道:“你同燕云浪聊得不错。”
“嗯。”楚瑜想起白日里那个公子哥儿来,不由得笑了:“是个妙人。”
卫韫没说话,抱着楚瑜的手收紧了些。楚瑜有些疑惑:“嗯?”
卫韫将脸埋在她胸口,小声道:“我是不是不会说话?”
“什么不会说话?”楚瑜有些疑惑。
“我觉得,”卫韫有些不甘愿承认道:“我似乎没有他会讨你开心。”
听着这话,楚瑜轻笑起来:“你这是说什么胡话,你们卫家一家正直,就你最能说。”
卫韫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不觉楚瑜在夸他。但楚瑜这时有些回神了,抱着他道:“醋了?”
卫韫不语,楚瑜放下手,缩进被窝,抬手窜进对方衣服里,笑着道:“真醋啦?”
“你严肃些。”
卫韫将楚瑜的手拉住,认真道:“你答应我,以后离他远些。”
“怎的这样小气呀?”
楚瑜手被止住,又抬脚去逗弄他。卫韫红了脸,低声道:“别闹,说正经的。”
见卫韫要恼了,楚瑜总算是停了动作,认真道:“好好好,我逗你呢。你放心吧,你不说,我日后也会离他远些的。”
听得这话,卫韫终于放心了些。他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
“好了,”他低头亲到她的唇上,哑着声音道:“可以不正经了。”
楚瑜:“……”
她就知道,装什么装呢。
卫韫白天被柳雪阳数落得身心俱疲,晚上倒也没太过胡闹,出来后便睡了。
两人歇息得早,等到子时,楚瑜依稀听见鸽子的声音,楚瑜有些迷蒙睁开眼,便见到一只鸽子落在窗户上,脚下还挂着一页香签。
楚瑜觉得这鸽子有些奇怪,站起身来,将那一页书签取下,鸽子便振翅飞了。楚瑜低头一看,却是一首情诗,文采极好,字也写得好,落款是一只小燕,画也画的好。
这香签上的香味很特别,一看就是特意调制的,的确是上了心思,楚瑜低头闻了闻香,不由得笑了。
活了两辈子,到第一次被人这样追求。这时候卫韫察觉楚瑜一直没回床上去,抬起头来,便看见楚瑜正低头含笑看着一张纸。
卫韫瞬间就醒了,他急急从床上走到楚瑜身后,目光落到楚瑜手上,克制不住着急道:“这是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了这首情诗和落款那只燕子。
卫韫这下倒是冷静了,楚瑜抬头瞧他,看见他冰冰凉凉的眼神,赶忙摆手道:“和我没关系,刚才鸽子送过来的。”
“我知道。”
卫韫冷笑:“这王八羔子倒也不负盛名。”
“别管他了,”卫韫将楚瑜打横抱回去:“外面冷,赶紧睡吧。”
楚瑜应了声,也没有多想,径直睡了。等楚瑜睡去,卫韫睁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来,将信扔在炭火里烧了。
烧完了信,他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委屈,他瞧着楚瑜的模样,又不忍心吵醒她,于是觉得自个儿转过身去,和楚瑜冷战这一晚上。
熟睡中的楚瑜对卫韫开启的这场冷战毫无所知,等第二天醒来时,卫韫已经单方面将这场冷战结束。
卫韫想了想,这大概是他与楚瑜相好以来最出息的一次冷战了。
他算了算,冷战了足足三个时辰呢!
作者有话要说:卫韫:我发起了一场可怕的战争,在昨天夜里,我决定和你冷战,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不会理你,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楚瑜: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卫韫:你睡着了。
楚瑜:这场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