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精油丢到顾经闲手里,指使道:那你帮我搞个蓬松帅气点的慵懒男头吧。
好嘞。
十分钟后
时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爆炸头,陷入沉思。
顾经闲,你买人身保险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就别买了,别让人家保险公司赔钱。时怀阴狠一笑,十指被掰得嘎嘎作响,一副凶鬼索命的表情扑向了顾经闲。
我让你给我搞个慵懒蓬松的气质男头,你给我搞个非洲矿工挖煤的爆炸头?!
我错了我错了
最后,时怀在极力拯救之下,顶着一头半爆炸的脑袋出发。
他幽怨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时就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顾经闲哭笑不得,小声道:那你也没说你是要去正式场合啊我就随性发挥了,谁知道
时怀:呵呵。
车停在了一家墓园门口。
时怀今天是来探望他的母亲的。
纵使时德明是杀害艾尔西的间接凶手,可在法律上,艾尔西的离婚协议手续并没有办理妥当,所以时德明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艾尔西并没有要求葬在哪里,他有权处理艾尔西死后所在的地方。
所以,艾尔西的墓地,是在南庭市里。
时怀下车,透过黑色大铁门缝隙,远远地眺望着里面一排排灰色的墓碑。
每年艾尔西的忌日,时怀都会来。
他以前不高兴却又无法和家里人诉说时,也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找艾尔西聊天,他总感觉艾尔西是能听得见的,因为墓园里总是会无故起风,他认为,那是艾尔西对他的回应。
今天,并不是艾尔西的忌日。
可时怀还是来了。
因为他有些事要和艾尔西商量。
是昨天付施庭跟他说的事。
他觉得,有必要过来和艾尔西说一下,顺便说说,自己接下来针对时家的计划。
顾经闲停好车,也下来跟紧了时怀的步伐。
墓园里只有两侧有绿植,时怀直直地从最左侧的绿植那条路走去,再拐弯进了倒数第四条路。
很快,他找到了艾尔西的墓碑。
上面贴着艾尔西晏晏一笑的照片,以及下面刻着
时德明之妻。
时怀蹲下来,指尖缓缓拂过这几个字,感觉心在剧烈的疼痛。
他的母亲,在死了之后,都还要被冠以那个男人的名字。
实在是太恶心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定要将这个墓碑迁到母亲的故乡,并且改成
【时怀之母】
顾经闲在出门时就已经得知了目的地,他也知道这一次来这里,不管是对时怀还是对自己,都是一次突破。
他也蹲了下来,时怀很快地把他介绍给了艾尔西。
整个墓园里悄然无声,只剩下时怀轻柔的倾诉和风吹过绿叶的细微簌簌声。
顾经闲也认真地跟艾尔西打了个招呼,随后安静聆听着。
他的心情,随着时怀一点点的说话声,慢慢揪了起来。
明明只是说着些家常话,可他听着总觉得时怀平淡的每一个字后都充满着心酸。
时怀的人生,在艾尔西死亡后被彻底改写。
之后的日子,是顾经闲一点点见证着走过来的。
很艰难,却也很光明。
时怀距离上一次来,已经快要一年了。
这一年里,时家内部翻天覆地,可从时怀的嘴里听来,却像是什么都没关系一样。
仿佛已经释怀了。
顾经闲知道时怀还在努力地针对着时德明他们,从昨晚容安生的出现他就可以推断得出。
他的少年,并不是为了自己,才选择站起来,而是为了母亲而战。
明明自己也受尽了委屈,却平静释怀得让人心疼。
一年前,时怀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
一年后,从未离开过时家庇护的时怀自己攒钱租房,远离时家,甚至在得知艾尔西之死的背后真相,毅然决然选择站起来,利用可利用资源,去为母亲复仇。
顾经闲心中复杂。
他的少年,是勇敢的,可敬的,也是值得被爱的。
是那些人,瞎了狗眼。
没关系,他也会默默帮助时怀的。
虽然何奕南那边出了点状况,可总体来说,一切都在如期进行。
杀手背后的金主,莫伦,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时怀在说完家常后,把顾经闲赶到旁边去,又说起了和付施庭的计划。
此时,一缕清风徐徐飘来,像是一只柔软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时怀的脸。
好像是艾尔西托这阵风,告诉时怀
没关系,做你想做的吧。
时怀蓦然睁大眼睛,口腔酸然。
他想起了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总是在一些事情上犹豫不决,就会颠颠地跑去问艾尔西。
艾尔西总是会很温柔地告诉他
没关系,做你想做的吧,小怀。
时怀伸手,抱住了冰冷的墓碑,风此时也顺着他的衣袖钻了进去。
明明是六月出头,可这风却异常的清凉。
妈妈,等一年后,我再给你带好消息来。
时怀闭上眼,慢慢又坚定地亲吻了墓碑。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本来三千字就发了的,结果发现卡的不好,又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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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天色已晚,碎云散在天边,颜色渐浅,层层铺开。
带着鸭舌帽的青年两手提着装着晚餐的塑料袋,若有所感的抬眼,不远处角落的已经显得鲜艳的花坛哗啦一声动了下。
随后,一条脏脏的银灰色尾巴悄悄露了出来。
看那尾巴的胖细和花纹,似乎是一只瘦小的狸花猫。
青年的眼神只停留了一瞬,很快撇开,进了楼梯。
怕生的狸花猫在久久没有听到动静后,怯生生从花坛那团绿植后探出小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