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远远看去是纯黑色,走近一看才能发现领口处有着碎碎的星星白点,衣服妥帖,男人常年锻炼的好身材便彰显无遗,线条流畅结实的胸膛肌肉稍稍鼓起,领口前两颗扣子也没好好扣,随着重力歪歪斜斜挂着,露出一片蜜色的肌理。
嗯?
顾经闲还在认真思索,察觉到床边有明显的凹陷感时并不在意,结果一根柔软温暖的指腹不轻不重地往他锁骨下的肌肤上戳了戳。
在看什么?
时怀嘿嘿一笑,转移他的注意力,脸探近了顾经闲的手,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有人加你微信。
顾经闲淡淡地说,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另一只空余的手却精准捕捉到了时怀戳弄他的手指头。
时怀的手指细长,抓住时有种暖暖又宜于把玩的满足感。
男人将其捉到唇边,轻轻啄吻,又低眼看圆碌碌,靠在自己旁边的脑袋,支起的头也跟着枕在了洁白的枕头上,鼻息间都是青年刚洗完头,充盈的清新洗发水味。
你头湿的,别躺着。
顾经闲把手机给了时怀,伸长了手去推时怀,将人推起来后带到浴室去:去里面看。
时怀拿着手机,里面是那个新加好友的女生狂发的好几条信息、截图以及微博链接。
全都是关于时德明的那件破事,现在全网都在讨论,热搜却找不到这件事的踪影,很明显被人压下去了。
网友们冲浪多年,当然也明白这件事,越压,情绪越炸,似乎要与压热搜的背后势力作斗争一般,一直冲流量。
时怀看着漫天的讨论,直到耳边响起了吹风机的呼呼噪声才回过神来。
看完了?拿着蓝白简约款式吹风机,男人用手试探风的温度,确定是适宜温度后才将风口对准了时怀只堪堪擦到不会流水的头发吹。
深邃的五官在低着头认真吹头发时,五官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俊美。
见青年还在怔怔发愣,顾经闲用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柔声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计划,还记得吗?那次小舅来我们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顾经闲确实有跟时怀说过他会安排一些事,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劲爆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时怀问。
也没多久,告诉你的前三个月才找到证据的。顾经闲见时怀低着头,心头惴惴,误以为是不是在这件事上他有些急功求进了,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难不成时怀还对时家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时怀顿了顿,眼睛望着地上的白色瓷砖,这种事情他干出来也不出奇吧。
时怀轻描淡写地再次提起了那件事:对于妈妈的死毫无愧疚,脑子里只知道遗嘱,不择手段也要拿到本属于我的遗产,这种事,时德明都能干出来,那么肇事逃逸,强压案情,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说着,他平静地看着顾经闲的眼眸,缓缓笑了:所以我怎么可能生气呀,现在这样的结果,不都是时德明咎由自取的么?
时怀是真的不再在意时家,他得知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就猜到是莫伦搞的鬼,顾经闲说这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时,时怀才吃惊。
时怀想着,又有些担忧地看着顾经闲:你说这是你的计划?那莫伦要是知道你也有掺和的话,会不会
时怀当初就已经决定不让顾经闲参与这破事进来,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顾经闲还是知晓了,不仅知晓,甚至还偷偷部署了计划,而他才刚刚知道这件事。
莫伦这个人睚眦必报,冷血无情,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感情可以谈,唯有利益才是永恒,要是知道了顾经闲也来搅一脚,估计顾家会有些危险。
至于时怀打算拿去正面冲击莫伦的绯熊,现在绯熊的执事人是时德明,两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没关系,你男朋友最厉害,不用担心。
顾经闲见时怀只关心自己后,松了一口气,心间又酥酥麻麻的涨满了对时怀的喜爱,高兴之情溢于眉眼。
时怀的黑发还被阵阵吹动的风筒吹着,已经半干。
顾经闲一边细心吹着,一边跟时怀说起了他的整套计划。
何康阳是莫伦派来的,这件事他们很早之前就知道,何康阳父母和时德明的恩怨顾经闲也在这不久后就调查清楚,既然莫伦都已经到了要用何康阳的地步,可想而知是没有准备别的人手来对付时怀这边。
既然如此,顾经闲便决定自行撕裂出一个缺口让莫伦将注意力分散到时家那边去,这样他们才好钻何康阳这人的漏洞。
据顾经闲之前的观察,他认为何康阳这人比较容易攻破,因此才有了这个计划。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何康阳竟然会喜欢上时怀,于是顾经闲才临时改变了计划,攻破何康阳漏洞从感情出发,这样将会十分省时省力。
时怀呆呆抓住顾经闲给他吹头发的手,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何康阳喜欢我?
嗯顾经闲有些不太想提到何康阳,因为一想到要让时怀去突破这个突破口,他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顾经闲舌尖顶了下上颚,无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询问时怀:要不还是按照我一开始的计划执行吧。
威逼利诱,他不相信何康阳这么一个人能够忍受得住金钱的力量。
之前能够用钱被招来当时怀的对照组,那么现在就能够用钱来收买,当一个二五仔。
时怀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么会不知道顾经闲现在是在干什么,吃了个大醋呗。
没关系啊,只要在微信上跟他聊不就好了?时怀坏心眼,故意这么说。
顾经闲皱眉,抗拒道:不行。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只是聊聊天,又不会做什么。
不行。顾经闲斩钉截铁道,头发也不吹了,挂好了风筒后,捉着怀里人的两只细白手腕,直直压着人的脸往上胡乱的亲,声音含糊着,聊天也不准。
时怀被他湿湿的吻亲得笑个不停,闭着眼躲着,又躲不掉。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时怀终于求饶了,松了口。
顾经闲却不肯罢休,继续摁着人亲。
一开始只是亲额头,眉毛,眼角和鼻梁,毫无目标地狂亲,像是一只大狗狗用气味标记主人一样,时怀脸上留下了好几处的水渍,身上香喷喷的沐浴露混杂着顾经闲身上那件新衣的味道。
后来就是跟啄木鸟似的,专门逮着时怀那双是花瓣粉的,姣好的唇瓣来啄吻。
其实我觉得你那个计划是可行的。时怀都被亲得气喘吁吁了,还坚强地在跟已经吻上瘾的男人试图好好掰扯掰扯计划的可行性。
顾经闲听罢,本是啄吻,变成了深入的搅动,长臂揽着时怀的软腰,将人带坐到了洗手台上,深深亲密了正正五分钟,才放开。
时怀的眼尾都吊着艳丽的绯红,分开时眼神有些茫然。
顾经闲带着他的手,圈搂住自己的腰,吃味道:不准再说那个计划了。
他话语间都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你现在一心就想着那个该死的计划,不准你搞,听见没?
不是,你听我说。时怀微喘着,将额头抵在顾经闲肩颈处,伸手戳顾经闲的胸肌,我的意思是,这个计划可以有,但是执行人不是我。
嗯?
顾经闲的心湖被他那根细细的手指搅动着,心痒痒,想捉住他的手,又不想放弃这种酥麻感,便只好忍耐着,任由时怀在那里这戳戳那戳戳。
执行人是你不就行了?时怀抬头笑,掐了一把顾经闲那张紧致的俊脸,反正网上聊天,谁知道敲键盘的是谁呢?你假装是我不就好了吗?
顾经闲没说话,时怀以为他还是不乐意,又悠悠补充:再者,能有简便快捷的路,干嘛要走远路呢,你说是吧。
顾经闲还是没说话。
时怀奇怪地看他,才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下面。
他疑惑地顺着顾经闲的视线找去,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晃悠的光脚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