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酒没有不喝的道理,还是说——”石晋楼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摸着她的下唇,微微一笑,“有人扫了你的兴?”
林岁岁眉心越皱越紧,一直不停地用眼神向他传达求饶的信息——放过她吧……
石晋楼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他又笑了一笑,那只抚摸她下唇的手轻轻地抬起她的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凑近她,在她的唇角印上一个吻,虽然面上在微笑,语气却冷漠无比:“是谁呢?会是谁呢?让我来猜猜看——”
他用目光绕场一周,最后又看向林岁岁,微笑了一下:“刚才气氛很好,你也没有任何不开心,由此说来,并不是之前就在场的人?如果是新加入的……那么…是梁彤?”
在他幽幽地点出“梁彤”的名字的时候,一股冷风从梁彤本人的背脊直窜而上。
石晋楼这个男人……
实在是又阴险又难缠,她可是万万惹不起,更不要说现在涉及到“扫了林岁岁的兴”这么巨大的问题!
林岁岁是谁?
除了是林家的养女之外,她更是石老板宠在心尖儿上的人,比石老板更惹不起……
梁彤赶忙解释:“不是——”
还没等她说出“我”,石晋楼就旁若无人地对着林岁岁继续说:“你和梁彤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我的岁岁很好说话,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讨厌谁的人,所以也不是梁彤……”
梁彤松了一个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脏可算回到了原位。
但随后,她刚刚回到原位的心脏吊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为她听到石晋楼那又阴又冷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林景涯?”
林岁岁委屈地瘪嘴,轻轻晃了晃被石晋楼握住的手——葡萄酒差点从手中的酒杯里洒了出来。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和他撒娇:“我……我的胳膊都举酸了,你就不能让我先把酒杯放下嘛~?”
石晋楼一如既往地保持微笑,他加深了唇边的弧度,继续说:“可是林景涯是我的大舅哥,你的哥哥,他的出现你不是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吗?为什么会扫你的兴呢?而且你哥哥和梁家定亲,是林家的喜事,你作为林家人难道不为你哥哥开心吗?”
定亲……
林岁岁垂下了眼。
林景涯和梁彤……果然是定亲了。
这下她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林景涯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反常。
他为什么会对她说“我喜欢你”,他为什么会说“你和我,我们在一起”,他为什么会那么风度全无的……歇斯底里、气急败坏。
那是他的孤注一掷。
那是他的最后一搏。
然后在他最后的勇气之中,她选择跑向了石晋楼。
她这个举动斩断了他唯一且最后的希望。
“你的胳膊累了是吗?”石晋楼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他最低沉最迷人的嗓音一点点引丨诱她,“来,宝贝,喝了——”
林岁岁眼眶泛红地看着石晋楼。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最近他对她不是温柔了许多吗?刚刚大家还嘲笑他“妻管严”呢,怎么他又变得如此若即若离、莫名其妙?
石晋楼的目光在林岁岁的脸上流连了一番,又亲了亲她的脸,低声说:“乖,听话——”
整个场面安静的连根头发丝掉地上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没有人敢出声。
石晋楼对别人阴阳怪气的是正常状态,可他对林岁岁阴阳怪气的,那就证明现在的他反常极了!
而大家又心知肚明石晋楼究竟为什么反常,和上次在鱼塘的时候一模一样——
石老板在吃醋!
疯狂吃醋!
爆炸吃醋!
林岁岁盯着石晋楼,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地将酒杯的边沿放到自己的唇上,将里面的葡萄酒一小口一小口的饮入。
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林岁岁的眼泪落下一滴。
“石晋楼!” 林景涯突然站了起来,严厉地呵斥,“你太过分了!你没看到岁岁的眼睛都红了吗?你没看到岁岁委屈的哭了吗?岁岁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阴阳怪气的对她?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她不是你的玩物!我作为她的哥哥,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对她!你既然不想疼她,又为什么从林家要走了她?”
别说林岁岁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景涯。
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共同的想法,五个字:
——林景涯完了。
“景涯!”梁彤吓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干什么?你喊什么?你疯了吗?”
如果他没疯,又怎么敢那么义正言辞、用词激进的教训石晋楼?
就算林景涯是石晋楼的大舅哥,那也要石晋楼承认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