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念的脸颊微湿,“今朝,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宋今朝刚下飞机,整个人几乎飞奔到z国的候机室,他紧抓着手机,听着那头的声音,黝黑剔透的眼一一扫过周围的人群,他的女孩很有可能就在这些人中间。
方玉小跑着跟在他身后,陆念念他见过,目光逐个看过去,却不见那女孩的身影。
宋今朝喘着气,头痛欲裂,绷着下颚牙关紧咬,克制住暗涌的情绪,他问:“念念,你在哪。”
闻言,陆念念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安静的房间,于是告诉他:“我在一个房间充电,有一排英文我不认识……”
宋今朝沉默掉头走向二楼的接待室,电话那头,陆念念跑到门外,将那行字母输进手机,打算找个翻译器试试,手机那头传来今朝的声音,他说:“你站在那,别动。”
他说话很轻,不同于以往,这次显得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声音一高,他最珍爱的人会长着翅膀飞走。
听着他的声音,陆念念先是一愣,眼眶酸胀地盯着手机看,她忽然预感到什么,抬头去看。
与她通话的男子,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宋今朝穿着一袭黑色的正装,陆念念做梦都没有想到,今朝居然知道她在这里,而且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她不远处,陆念念鼻子一酸,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泪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宋今朝有些失态地奔跑过去,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灵动委屈的双眸,心底的巨石终于落地,满满的空洞被她一点一点的填满,不留一丝缝隙。
宋今朝长臂一伸,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竟让他有一刻的晃神,直到真正拥她入怀,他才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男子的力道之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陆念念的眼眶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趁着眼泪珠子还没有落下来,额头轻轻抵在宋今朝胸膛。
只有此刻贴着他,陆念念才清楚地感受到,宋今朝身体的颤抖,他也在害怕。
顿了半晌,他沉声开口:“我带你回家。”
回他在瑞士的私人住宅,而非秦宅,那里没有任何外人,只有他们两个。
瑞士的季节和国内一样,都还是炎热的夏天,回到宋今朝的住宅已是深夜,是一栋不算小的别墅,周围安安静静地住户很少,外面有小花园看着竟有点温馨,走进去陆念念才觉得,室内的布置真跟其主人的性格一样,非常冷感,全是冷色调,就连墙壁都是淡淡的灰色。
门口有放置的女士拖鞋,粉色,全新。
宋今朝放下行李,问她饿不饿,陆念念摸了摸肚子,的确一天没吃饭。
女孩眨巴着眼看他,宋今朝沉沉的眉眼舒展几分,唇角流露出宠溺的笑意,放好念念的行李,他开口:“你先洗澡,我去煮夜宵。”
陆念念更吃惊了,粉唇一张一合:“今朝,你还会做饭呀?”
宋今朝俯下身,目光与她直视,俊脸上的笑意未减,“可不能让你饿着。”
闻言,陆念念忍不住舔了舔唇,才觉得她家今朝简直是个哆啦a梦,技能满点。
等她洗完澡出来,循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陆念念嗅了嗅,直奔厨房,果然看到身形挺拔的男子正站在厨房,他虽然没有系围裙,但动作却很熟练。
宋今朝平时都是在秦宅跟老爷子一块吃饭,本来老爷子要安排个阿姨过来,但被宋今朝拒绝,刚才做饭,冰箱里的食材还是他让方玉今天下午出去置办的,要不然念念真得饿肚子了。
听闻身后轻浅的脚步声,宋今朝知道是陆念念,他的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扬,却没有转身,果然,下一秒带着沐浴露香味的娇软身体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女孩纤细的臂膀圈住他的腰际,香甜的气息落入他的鼻间,他也跟着微动。
身后传来陆念念软软的声音:“今朝,你真是太贤惠了。”
“谁要是娶到你真的赚了。”
宋今朝:“......”
不等他回应,陆念念便从身后探出脑袋,才看到今朝在煮面条,有青菜和荷包蛋。
宋今朝思索片刻,将瓷碗放在一边,一边盛汤,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如果娶到你呢?”
怕汤汁溅到她身上,宋今朝将陆念念拉回到身后,便听到她不假思索地回应:“那就是你赚到了呀。”
说这话时,陆念念明显底气不足,她还没学会做饭,做点平常的家务还行,要是以后和今朝结婚了,她该不会成个累赘吧?
提到结婚,陆念念忽然记起来,那日宋今朝走的时候,似乎跟她说过,等她毕业就结婚。
宋今朝不知道她想到这个,拿了两碗面走去餐厅,陆念念磨磨蹭蹭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仔仔细细地看,琢磨着要不要问问他,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说出来哄哄她的。
毕竟那之后的日子,她真的当真了。
陆念念咬了口面条,忙开口:“好吃。”
宋今朝轻笑,又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放进她碗里,既然好吃那就都吃掉。
陆念念舔了舔唇,还是忍不住问他:“今朝,我高考结束了。”
他点头,深邃的目光看向她。
他还没意识到?陆念念顿了顿又道:“我毕业了。”
宋今朝微笑,声音温朗悦耳:“我知道。”
陆念念一听,乌黑澄澈的眸子蹭地一下亮起来:“那你说的那句话是不是认真的?”
宋今朝淡笑不语,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心情竟格外愉悦,白天的那几个小时对他来说度日如年,吓得他差点心脏衰竭,如今两人共同坐在餐桌上,听着念念俏皮的话语,看着她花瓣式的粉唇一张一合,宋今朝只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他的心已禁不起这样的玩笑。
见他久久不回应,陆念念薄唇嘟囔,娇俏的小脸垮下半边,埋下头吃了一口面,咽下去,不甘心道:“你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别不认账。”
“这次来瑞士,我比唐僧西天取经还艰难,容易嘛我。”
一想到飞机上的那两次下沉,就跟坐过山车似的,陆念念仍心有余悸:说着咕噜咕噜喝掉碗里的汤,一滴不剩后,满足地打了饱嗝,丝毫没注意宋今朝微微变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