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胜寒：“……”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她朝前走去，内心不知是何滋味。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是因为刚一打开石壁，看到她满身鲜血地跌倒在地，当时就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急俘虏了他整个人，让他来不及分辨真假，这才被噬心草和饿死鬼迷惑。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刚才跟人头怪斗的时候都没出现这种类似关心则乱的情况，但一看到她就碰到了。
楚大少爷觉得很苦恼，下意识地不看她。
他们所在的环境中充满了噬心草，点点荧光如同暗夜中的星子迷惑着路人。
这一路走来，噬心草一直在他们周围，她将刚刚从饿死鬼嘴里问出来的事情告诉楚胜寒，推测：“我不知道饿死鬼有没有骗我们，但我觉得他说的厉鬼王很可能是真的。墓主人费尽千辛万苦镇压厉鬼王，挖空地下种满噬心草，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防止盗墓贼那么简单，是不是还有些别的用处？”
走在前面的楚胜寒忽然停下脚步，她这次早有防备，紧跟着就停住脚步，没有再撞上他的后背。
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噬心草应该是此阵的材料之一。”
“所以？”
他没有回答，手臂动了动，静默地站在前面。
她走上前两步，看到他在自己眉心画了一个奇异的亮色符号，正在闭眼感受些什么。
半响后他睁开眼睛：“噬心草的气息主要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他说完后才发现她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双目的光芒纵然在黑暗之中也格外明显。
他心跳突地加快几下，别开眼说：“我刚才感受了噬心草流动的方向，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走应该就是此阵的中心。”
她好奇地问：“我记得小君说过你灵觉强大，你刚刚是用灵觉感知的吗？”
第62章 前路
“对。”他走在前面简短地说, “这个地下四处连通, 应该有上去的路。”
她借着手电筒的光打量着周围，石墙升上去后, 原本两个密闭的黑洞联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大的黑色密闭空间。
楚胜寒指着的那个方向依然是石墙，但朝那个方向走有出路。
她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个下面, 会不会都是连通的？整个乱葬岗的山腹会不会被挖空了？”
他沉默片刻，说：“很有可能。”
她顿时僵在原地, 想到了某个极为熟悉的场景, 整个人不寒而栗。
厉鬼王, 厉鬼王……
她从心底泛开苦涩，她早该想到的，厉鬼王哪里有那么简单，能足足动用人力挖开一个山腹来镇压的厉鬼。
又岂会简单。
楚胜寒看她站在原地不动，就问：“怎么了？”
她平静地问：“我记得你说通知师门长辈,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赶来这里要一会儿。”楚胜寒算了下：“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
看来是来不及了, 之前的人此时不知道是否已经走到了墓地深处, 等师门长辈前来再有所行动确实是来不及的事情。
她理解楚胜寒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阻止对方这个想法, 但是——
“一定要去阻止那个人吗？也许，我们可以等到师门长辈来了再说。”
楚胜寒皱眉：“事情迫在眉睫，当然要尽快阻止。你如果害怕，等等上去后我想办法让你先走，这里的确很危险，你刚刚不应该跟进来。”
她低声说：“我不是……怕危险的意思, 我是觉得，也许我们几个去对付厉鬼王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一点用处都没有。”
楚胜寒顿了片刻，声音冷静：“我不是要去对付厉鬼王，我是要阻止那个也许妄图想让厉鬼王出世的人，如果真的到时候阻止不了，那也是天命难违。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其实也就是这样，这大概就是楚胜寒，如果他是一个贪生怕死遇事退缩的小人，又怎么可能帮她那好几次。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放心吧，我没事，没有想离开，我只是……有些担心厉鬼王而已，我跟你一起走。”
也许，如果他们真的非常不幸，到时候厉鬼王出世，她还可以保护他们。
她只怕她也护不住。
能挖空一座山腹来镇压的厉鬼王该是何等的可怕。
“我们继续走吧。”她又说，“既然这地下都通，我觉得跟着噬心草的方向应该没错。”
他扭头看着她，虽然他知道时间紧迫不应该浪费，但还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眸光深深。
他觉得自己心中涌起一种酸涩的情绪，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她还愿意继续跟着帮忙，他其实真的很感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在黑暗中格外扣人心弦：“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
她笑笑，说：“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他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她继续朝着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