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用力将阎罗尺狠狠地刺向槐树。
但,依然无法刺入。
虽然现在的感觉比刚刚更前进了一点, 却依旧无法碰到槐树干。
她盯着槐树干看了许久,对脚边的大黑说:“大黑呀,你去试试看能不能碰到槐树干?”
大黑伸手上前挠了挠树皮,表示没问题。
她又说:“大黑呀,虽然啃树皮不健康,但是你能不能为我牺牲那么一丢丢。”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一丢丢的概念来:“用你那尖锐的牙齿去看看能不能咬到树皮,当然千万不要吃下去,不然小心闹肚子。”
大黑伸出猴抓,比了个“五”。
她无奈的点头。
大黑这才“纡尊降贵”地伸出一口锋利地尖牙打算要上树皮。
然而,咬不到。
大黑瞪大猴眼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狠狠地试图去咬树皮,没想到树皮没咬到,上下牙齿碰在一起相互作用力,疼得呲牙咧嘴。
云琉璃:“……大黑你今晚怎么有点智障。”
大黑转过头,气愤地吱吱:你走开,我不想理你。
她俯身摸摸大黑的头,声音忽然柔和许多:“大黑呀,等等如果有危险你就先跑,唔,跑回我妈那边做个宠物猴,知道吗?”
大黑依旧背对着她,但却感觉铲屎官的语气不太妙,在铲屎官站直身体后它忍不住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顿时惊呆,铲屎官她……竟然把自己的玉坠拿了下来。
大黑瞬间懵了,那个,不是不能拿下来的吗?
云琉璃将瞒天玉取下放在兜里,再一次握起阎罗尺。
这一次握起阎罗尺的时候,忽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阎罗尺原本呈红色,是一种普通的大红色,但是她这次拿起后,阎罗尺忽然变成了一种庄重的红色,如朱砂一样的大红色,并且隐隐带着一层光晕。
果然,是一个适合煞气的宝贝。
她微微一笑,之后将手中的阎罗尺狠狠地刺向那颗槐树。
那一次,那层可能不见的气再也无法阻拦她,她手中的阎罗尺直直地刺入槐树的树干。
之前在树皮上浮现出的树面疮在她头顶部的树皮上浮现,紧接着又陷下,出现在了她脚边的树皮,再跟着是她阎罗尺旁边的树皮,一次次的凸出,仿佛挣扎不断地寻找出路,想要逃离槐树,但是却无路可逃。
只能挣扎着,叫嚣着,不断地变换自己的位置妄图逃掉。
可惜……树面疮并没有逃掉。
阎罗尺刺入树干,树皮从阎罗尺刺入的地方开始龟裂,交织的菱形纹理浮现在树皮上,寸寸裂开。
眨眼之间,大片的树皮就如同干裂的渣子一样在她眼前消散。
消散的树皮带起一阵风,风中出现了几张带着符咒的纸,她伸手抓住纸,想要再次带上瞒天玉的时候却发现瞒天玉在带到她身上的一瞬间又出现了两道裂纹。
如同不堪重负的老牛一样,那两道新增的裂纹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瞒天玉彻底碎裂。
她亲眼看到两道裂纹就那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瞒天玉尽完最后的使命,一点一点的碎裂。
瞒天玉化作灰飞消散在空气中。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但是却什么都没抓到,唯有冬日凌晨的冷风吹过,冰寒刺骨。
她放下手,苦中作乐地自嘲:“没想到呀,这个西贝货,就这么裂了……真不给面子。”
她叹口气,知道自己这煞气很快就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她并不想牵连别人,十分干脆地朝她之前的老房子走去。
就是她之前一直住到成年的那间房子,那间位于偏僻的龙脉旁的房子。
大黑跟在她身边,虽然不太懂她在做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
她问:“大黑,跟在我身边也许会有危险,你确定还要跟着?”
大黑吱吱几声:当然要,铲屎官你还欠我好多好多好多块牛排呢。
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摇头:“需要用那么多‘好多’来形容么,没有那么多吧。”
大黑哼几声。
她笑笑,忽然对着身边的空气问:“你是压在龙脉之下的那具游尸对不对?”
她周身的空气传来一种异样的凝沉感。
她一个人走在清冷空寂的街道上,声音格外的清晰,她不疾不徐地又说:“僵尸乃大煞之物,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的煞气是从龙脉之下那具游尸身上来的,师父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件事情,并且替我遮掩,不过我任性,毁了师父的遮掩而已。当时我不自觉吸纳你煞气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怎么现在又来了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她继续朝前走:“你之前说过,我如果能做到,你会告诉我一件事情,现在……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不然我只能当你是长鼻子的水桶腰男鬼了。”
空气中终于再次传来男子清越的声音:“为什么是长鼻子和水桶腰?”
“因为食言而肥外加匹诺曹的长鼻子呀。”她语调轻快地说:“你该不会不清楚这些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