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抖如糠筛,不敢再瞒,吓道:“大、大姑娘不在府里。”
“哦?!那去了何处?”
“奴婢们也不知......”
正在此时,有暗卫抖如糠筛,哆哆嗦嗦的过来,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朝着皇帝的后背开始磕头:“陛、陛下,臣等看......看过了,大姑娘确实不在府里。”
赵玄早有猜测,闻言只蹙着眉,不知想些什么。
他一脚掀翻面前跪着的暗卫,怒火滔天。
“吩咐你们盯着,将人盯丢了......都滚出来!”
***
一辆青篷马车自皇城驶出,赶车的马夫架势熟练,驾着马儿一路疾行,等出京远了,入了幽州地界,才慢下来。
凡百姓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必须路引,一行人的路引自然是早就备好的。
阿四去城门处递上路引,排队等了会儿,轮到他们时,城垣下的兵官接过翻了一眼,眼神扫过帘子,问赶马的马夫:“里边是何人?”
赶车的侍卫名唤阿四,江都王取名随意,身边的侍卫都是按照入府的顺序排名,阿大,阿二......以此类推。
阿四被派来护送姑娘,自然是亲信,虽江都王也没告诉他为何要他们遮遮掩掩出城,却还是照办。
他拱手道:“车内是我家姑娘并侍女,途经幽州。”
官兵扬扬下巴,道:“叫车里的下来,检查。”
阿四诧异,“有了路引还要检查?”
那官兵十分傲气,嫌弃他们没见过世面:“这可是幽州,旁边就是皇城,哪能随意放过?你们这是出城,要是入城,连车帘子上缝的线,脚底板上的泥巴,都要抽出来查。”
天子脚下,哪怕混进去一根针都是他们的失职,出城倒是简单的多,随意搜查一下,瞧瞧文书就成。
一双玉手掀开车帘,两名姑娘从青蓬马车里缓缓走来。
玉照被坠儿搀着,她头戴宽檐帏帽,月白色轻纱绕着她的身子一圈,垂至腿间,下摆只露一截未曾染色的黄白绢裙,与她以往的打扮多有不同,朴素的很。
如今掩了容貌,又是一身不出彩的夸大打扮,连曼妙身姿都遮的严严实实,倒是无人再多看她一眼。
就连那兵官也不甚留意,往车内搜查了一圈,按上了官印便放了她们进去。
幽州不比皇都,处处透着古朴气息。
马车停靠在一处简朴的客栈旁。
车里坠儿见车停了,连忙问:“阿四,到了吗?”
“到客栈了,只是这处客栈简陋.......”
玉照曼声道:“无事,简陋便简陋吧。”
出行在外,哪儿能锦衣玉食。
这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她身上出了薄汗,马车里狭小颠簸,又闷的慌。身上的衣服磨的难受,昨夜一路颠簸更是未曾入睡,如今哪怕是地上,她一躺上去准能立马睡着。
坠儿去客栈前堂交了银钱,另外多付了一串铜钱,吩咐送来几桶热水,姑娘要泡澡。
两人便上了楼,玉照坐去了床上,浑身酸软,一头倒在了床上,哀哀睁眼望着床帷。
坠儿也一身酸痛,“别说是姑娘您了,便是我也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
京城渡口查得严,这路引名称不对,怕是瞒不过去,是以江都王吩咐她们乘着马车回去。
坠儿一直跟着玉照,倒是心中有数,上次那位在紫阳观救了她家姑娘的道长,貌似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她家姑娘还招惹到人家了......
玉照有一副极容易招蚊虫的身子,明明是与坠儿一同做马车,坠儿毫无察觉的憨憨大睡,可偏偏玉照腿上手背,甚至胸口腿上都遭蚊虫咬了,刚开始毫无所觉,如今起了疹子只觉得又痛又痒。
正好门外停好马的阿四回来,顺手提了两桶烧好的热水上楼,隔着门喊坠儿提进房里。
坠儿那厢倒好了水,才想起一事来,连忙追上阿四。
给了他一些碎银子,对他道:“你抽空去寻个药铺,买些止痒的熏蚊虫的药膏,多买一些,路途远,买少了指定不够用。”
这回走的急,许多东西都没备上。
阿四应了声,立刻就下了楼打听药铺的位置。
那药铺说起来他入城时还经过,是以不废多少力气就找到了。
“老板,被蚊虫咬了,有止痒的药膏卖吗?”
那老板铺子临着街头而立,铺子小,东西摆的却满满当当。
听了忙应和道:“有的,有的,大人且等着,我去给你找找。”
“还有熏蚊虫的艾草,也给我拿上一些。”
“哎,哎。”老板连忙应了下来。
阿四等了许久,老板终于从一堆杂货中翻找出来,他接过还没来得及付钱,南边城门道上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踏响,叫他战场上染过人血的都不由的心头一震。
阿四眯起了眼睛看过去,尘土飞扬的官道上涌出许多骏马,灰尘太大,里头人都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