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拜尔德·法兰杰斯从美国闻讯赶来时,他直接找上门,艾维斯五世与阴原晖正忙里偷闲,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他突如其来,义愤填膺道:“你们疯了吗?霍尔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你们的女儿和他在一起可不是一对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玩过家家!”
静谧的二人世界被打破,还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艾维斯五世没好气地看着他,“所以你为什么不管好你儿子?”
“我管了。”拜尔德信誓旦旦说,“现在问题在你身上,我知道你一向见不得人,在你的世界里,未成年孩子更值钱,但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怎么能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交往?”
阴原晖倒抽一口凉气,没料到拜尔德说话这么直接,正中要害。
艾维斯五世是黑暗里高不可攀的神,光明中罄竹难书的罪人,永远只能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而身为法兰杰斯家族的掌舵人,拜尔德黑白通吃,在黑暗里是神,在光明中也是神,永远高高在上,受人畏惧,受人敬重。
“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反倒来怪我顺了你儿子的意,是这个意思?”艾维斯五世平静道。
拜尔德倒也坦荡,承认道:“我是管不好他,他已经二十七岁,不是七岁,或是十七岁。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我以为你会为孩子着想,至少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永远记住不要随便觊觎女孩子。结果……我就不该高估你。”
“我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我不想孩子恨我。”艾维斯五世轻描淡写道。
“那你就妥协了?”拜尔德难以置信,“情愿跟自己的傻孩子一起赌一个男人的良心,嗯?艾维斯,看不出来你还挺天真,你到底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阴原晖终于忍不住攥起拳头一字一句说:“你不能对你的叔叔这么没礼貌!”
刹那间,拜尔德像吃了一只苍蝇,脸色白了又绿,绿了又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艾维斯五世握住阴原晖的拳头,朝她宽慰一笑,再看拜尔德的脸色,他的神情愉悦起来。
事实上如非不得已,艾维斯五世不大想提及自己和法兰杰斯的关系,但这一次,是阴原晖替他出头,他忽然觉得有这层关系也还不错。
“有件事我想你误会了,我们没允许霍尔和娜斯塔西娅在一起,只是娜斯塔西娅也喜欢他。”艾维斯五世平心静气说,“小姑娘正是一个容易叛逆的年纪,最忌讳父母严厉否决并插手她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顺着她,让她可以尽情去喜欢霍尔。”
“是这样的,我们选择纵容娜斯塔西娅,把严厉留给霍尔,我们会盯着他,绝对不允许他对娜斯塔西娅有半点越轨的行为。”阴原晖补充道。
“这就叫堵不如疏,懂了吗?”艾维斯五世睨着拜尔德道。
拜尔德无语凝噎,他的孩子都二十七岁了,他为什么要被这两个孩子才到叛逆期的人一唱一和教怎么应对孩子?
“可惜这个方法不适合良儿。”阴原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更叛逆的孩子,只能无力叹息。
说起郗良,拜尔德就想起来她对佐铭谦的执着,堪称情种,从小到大没有变过心。她要是喜欢的人是霍尔,现在两人早就成了,他也不必一个头两个大,还在这里自取其辱。
蓦地,拜尔德想到什么,目光一凛,将阴原晖打量一番,一颗心开始悬起来颤抖了。
郗良是痴情的,阴原晖也是痴情的,和她们有一样血脉的阴成安极有可能也是痴情的——她可能会长长久久地霸着霍尔不放!
拜尔德不禁遍体身寒,沉声问:“堵不如疏,你们要疏到什么时候?”
阴原晖理所当然说:“娜斯塔西娅不喜欢霍尔的时候。”
拜尔德感到窒息,“她什么时候会不喜欢?如果她成年了以后还喜欢呢?”
阴原晖想了一下,“如果叁年后霍尔也还喜欢她,那就——”
拜尔德不敢再听下去,打断她说:“叁年,所以这件事还没成定局。”
阴原晖忙道:“当然没有。”
她已经看出来拜尔德不喜欢阴成安,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忽然想起来当年艾维斯四世那个老东西也不喜欢她一事,她的心一沉,只替孩子感到不值。
原本她是希望孩子和霍尔可以好好的,现在不怎么希望了。
孩子不该像她,不能走她的老路。
……
九月二十九日是中国的中秋节,和往年一样,所有人再忙都要休假到佐-法兰杰斯家里去聚一聚,一起度过温馨热闹的假期,然而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温馨不复存在。
郗良怀孕了。
不管怎么想,阴原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祁莲耐心安抚她,但自己也红着眼睛,不敢相信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