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脉,过了好半晌,大夫起身打开姚氏的眼皮细看,接着说道:“已无回天之力,恐怕就在这一两日了。”
乔宝莹和喜姑两人当即就惊住了,如今苏辰不在家,老夫人若有个什么事儿,他们该怎么办?没有人立门户,这侯府该怎么支撑。
这时姚氏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乔宝莹,她伸出手来握住乔宝莹,面色瞧着似乎还算正常。
乔宝莹和喜姑都忍不住看向大夫,大夫摇了摇头,“回光返照,恐有事情交待,你们就好好同老夫人说说话。”
于是大夫与陆总管退下了。
乔宝莹双手握紧姚氏的手。
姚氏看着乔宝莹,笑了笑,说道:“先生高寿还能收下辰儿为徒,这是缘分,九儿也是好的,能在我百年之际侍俸在床边。”
“我的事你们也不必伤心了,人固有一死,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我要交待你们,待我百年之后,侯府便关了吧,辰儿在赶考当中,你们万不能往京城里透消息,不然有心之人必会催着辰儿赶回零陵郡,辰儿向来孝顺,我不想耽误了他的前程。”
“就按着我当年的那样,密而不宣,待苏辰归来时再发丧,时日有些久,你们可以先把我送去先生陵前,生能同裘死能同穴,我也知足了。”
姚氏交待完这些,她便笑了,看向喜姑,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你从十三岁跟着我至今,也有五十好几了,你以后要是想回乡与亲人团聚,九儿便恢复你的自由身,再给你备下养老的银子,若是你不愿意回去,便跟着九儿身边,帮她提点一二,要她为你养老送终。”
喜姑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姚氏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对乔宝莹交待道:“也只有喜姑是我放心不下的,九儿,你要帮我好好看着,不要让喜姑受人欺负。”
“师娘,您安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喜姑的。”
姚氏点了点头,眼睛闭上,乔宝莹和喜姑连忙俯身上前试探,却发现还有一丝气息。
正要再去叫大夫,姚氏忽然又开了口,“书桌上有两封信,一封是名单,待我举丧之时,你们该要通知的人,一封是写给苏辰的,等他归来时看。”
说完,姚氏便没有再出声,再去探她气息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乔宝莹和喜姑大哭出声。
屋子外头听到哭声,陆总管便把大夫给送出了府门,并嘱咐他为侯府守密。
大夫抱了抱拳,应下了。
侯府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时,府中的下人不敢随意来后院,被陆总管和喜姑打花到了垂花门外候着。
而后院中堂里,乔宝莹和喜姑为姚氏穿上寿衣。
不能发丧,密而不宣,但人得先入土为安,先前姚氏交待了的,便在先生陵边下葬,那儿早已经准备好,就在成阳先生下葬那日便已经准备好,于是与陆总管一起,半夜把姚氏送入陵,接着填了土,没有起土坟,待苏辰衣锦还乡之时再举丧,到时再派人过来起坟。
本来苏辰去赶考后,侯府便闭门不见客了,这会儿姚氏不在了,侯府的门便不曾开过。
乔宝莹呆在侯府里数日,喜姑见她闷闷不乐,一天到晚可以一句话都不说,生怕她把身子憋坏了,便叫她先回村里头去看看酱坊的事。
乔宝莹想想也该去趟村里头了,她这几个月都没有心思处理酱坊里的事,师娘不在了,乔宝莹心里特别的难过,以后苏辰和她又将是单枪匹马的,再也没有人能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