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倒也恭敬,只是这人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莫非平时衙门里打理事务也是这么晚的?
那县丞不敢起身,苏辰得知其身份后便上前把人扶起来,“我初来乍到的,倒是不知道这县衙里办事竟起得如此之晚。”
韩明五连忙解释,“堂尊误会了,上任堂尊在之时,皆是五更便起,着实是……着实是……”
“但说无妨。”
“着实是昨个儿夜里被贾老爷请了去,到五更方回,本以为今个儿堂尊可能会晚些时候来,便想着闭一会眼就去城隍庙帮忙,没想到还是误了时辰。”
韩明五才说着,后面又陆续跑出两人,一位是主薄成广,一位是典史曹文山,两人看到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忙上前跪下请罪。
“莫非他们也是因为昨个儿去了贾府的原因?”
韩明五点头,底下跪着的两人也相继点了头。
苏辰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不知贾府请你们入府一见,见了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韩明五面露难色,看向主薄成广。
成广白着脸答道:“倒也没有说旁的,只问了衙中库房的事。”
“一个商贾之人还有这权力问到衙门里的事来?”苏辰发了怒。
韩明五几人面色白了白,一时间竟不敢说话了。
苏辰着实气得不轻,一个商贾出身的,居然还把朝中命官喊到了府上去了,问得还是衙里的事,简直是目无王法。
毕成良在苏辰身后拉了拉袖子,两人不动声音的对视了一眼,苏辰忍下怒气,说道:“开门吧。”
新官上任,六角扇门皆数都要打开。
韩明五等人觉得自己做得过份,只好殷勤的上前打开大门,把苏辰等人迎了进去。
来到仪门前,乔宝莹就被头顶上忽然掉下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她摸着发痛的头顶,抬头看去,只见廊下开了个天窗,刚才落下的好在不是厚重的瓦片,而是一块小石子。
苏辰见状,便把她拉到身边,抬手摸到她的头发里头,发现头顶一个包,气不打一处来,小心的为她揉了揉,接着抬头看着那个天窗,冷声问道:“县衙里都破成这样了,怎么都不修好?”
韩明五三人却是面色惶恐,主薄成广答道:“着实是县衙库房已经空空如也,没有半点钱粮。”
苏辰一听到这话,那怒气有些压抑不住,如此一说,岂不是前任有贪桩枉法之嫌,县衙仓粮皆有册子,必有存粮以备灾年之需,谁能想到库房却空空如也。
“把账本交上来,本官要细看。”
“是。”成广领命。
三人相视一眼,觉得眼前这位新上任的知县大人恐怕不是好招惹的,比以往前来上任的大人不同,这次是来真的了,还没上任,就先把贾家给削了一顿,居然从抠门的贾家手中拿出粮食给百姓救济,千古难有的事,偏生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就做到了。
于是一行人先入宅门,这宅门后院是苏辰的内院,县衙里的人都不能无故进去,能进去的,也只有毕师爷,那可是苏辰花费私银请的,自然与县衙里的官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