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信拿出来,拆开细看,接着伏案写下一封信,叫身边的人秘密送出了张府,并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当年他们张家曾救过一个落泊的书生,那书生经过梅县的时候船被贼人给劫了,当时张家的船在列,便顺手从水中救起了他,后来又资助此人上京赶考,留下了这一点儿恩惠。
这一次张家的存亡全看在这人的身上了。
两个月后,京城里有一位三品大员写了一封信送到眉州刘知州手中,那刘知州把信一看,吓得不轻,想不到梅县这小地方居然还有一家姓张的京城里有人,那可不得了,先前他还批了苏知县对付贾家和张家,瞧着这张家是动不得了。
于是刘知州给苏辰写了封信,那会儿苏辰和乔宝莹正在吃饭,毕成良就进来了,面色凝重的把信交到苏辰手中。
苏辰展开信一看,接着阴沉的脸把信放在桌上。
毕成良拿起信来一看,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张家在上头有人,这一次咱们是撞到铁板了。”
“可是张家不灭,梅县就没有太平可言。”
如今也正是苏辰所想的。
乔宝莹把信拿起来一看,见上头刘知州说了两桩案子的事,一直不曾查出来,虽然如今是赵牧在负责,他是直接安排过来的官员,赵家势大,还能兜着,但也不能不把案子给结了。
可是借这案子的由头,接着说了张家的事,叫苏辰不要再插手张家的事了,那意思很明白,如果苏辰不听话照做,那么两桩案子久久不破就得算在苏辰头上。
三个人皆是沉默下来,乔宝莹看向苏辰,苏辰说道:“上次我们查张家的铺子,发现里面有盐粒,虽然撤得及时,可我还是怀疑他们偷偷私售,可是官盐管制极严,按理张家弄不到,如今账务都在咱们的手中,底下几号人也不可能私卖给了张家。”
苏辰话落,毕成良说道:“大人,这么说来,莫非张家有私盐场?”
这个消息可不小,乔宝莹惊讶的看着苏辰,“如果我们把那私盐场找出来,就算上头的人也瞒不住他了。”
“这样恐怕会得罪了刘知州了。”毕成良说道。
得罪了顶头上司,以后的考核,还有公文的往来,都有机会下绊子,乔宝莹心里很难受,为何苏辰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来,这张府在这梅县小地,居然在上头还有人。
但看得出来张家背后的人绝不是刘知州,毕竟先前刘知州可是同意了的,一定是比刘知州还要大的官。
“我不会放手的,眼下咱们转为暗中追查,若真的如我的猜测那样,对于张府便是致命的一招。”
苏辰这么说完,于是带着毕浩几人便打算出门,这几日他都不能回来,按着他的猜测,那私盐场并不远,就算这梅县山多水多,可能也有没能查看到的地方。
苏辰早在一来梅县的时候,便派人跟着当地人四处查看地形,画下舆图,他在舆图上找了几处不太明朗的地方,打算亲自过去看一下。
乔宝莹见状,便给苏辰准备了不少肉干,叫陈意和毕浩都带上了吃食,免得进了山不方便,尤其几人的安危,镖局里挑了几个功夫好的也一并跟了去。
苏辰一走,乔宝莹就盼着了,在家里坐不住,眼下她也不跟梅县的富绅太太们来往了,就算里头有伍氏她也不去。
伍氏倒是来了一回县衙后院,乔宝莹跟她还算聊得来,她把秦姨娘打发了后,似乎张家家主对伍氏成见越发的深了,眼下不但不来她的房里,甚至连府门都不入,直接在外头歇着了,家里的老夫人也管制不了他。
伍氏却似忽然想开了,她想回娘家住些时日,想起自己这一生也没有一次能下狠心做个什么选择的,这一次她打算狠心一回。
这会儿的乔宝莹还不知道伍氏所谓的狠心是什么,真的以为只是她心里难受,想回娘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