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将凑折递给昝泊看,昝泊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还了回来。
魏帝倒是奇怪了,“昝丞相有何看法?”
昝泊恭敬的答道:“既有商人,西北货物才得以流通,咱们魏国既然准许行商,便是默认有这些商人的存在,商人虽逐利,可是没有利,谁会不辞辛苦的将两北货物流通,这个中的艰辛或许倾家断产,或许丢掉性命,如若管制,商人不行商了改种田,那南北货物没有人再愿意运了,如此南边的粮草与布匹运不到北边的战士,国也不成国了。”
昝泊的一番话令魏帝动摇,他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道:“昝丞相,依你来看,那李原此人是杀还是不杀?”
昝泊再次答道:“该杀也不该杀,该杀他,因为他是皇商,敛财无数,比一般商人更奸。但也不该杀,李原将家主令交出来,所有的财富全部充回国库,他代表着商人投诚,皇上若是杀了,便会寒了商人的心,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将生意做大,更不敢与皇家的生意扯上关系,久而久之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昝泊说话很中肯,魏帝听后沉默了一会,似想通了一些事,说道:“朕决定不杀他,但是李原此人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如今燕云十六州已割让出去,越国强势,朕便派李原为使臣去往越国行商,所赚银子如数交还国库,如此朕便不计较。”
很快魏帝下了旨意,才入天牢不久的李原被放了出来,又成了京城的新贵,这一次成了朝中三品的使臣,是个散官,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即刻就要派去越国行商,增进两国之间的友好。
京城里的权贵听后,个个都震惊了起来,这个时候把原本生长在燕北之地的李原再次派过去,那不就是去送死么?落入越国人手中,李原岂能有活命。
所有朝臣带着恭敬和疏离与李原道别,李原穿上官服,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再有魏帝赏下的二十名禁卫军相护,一路朝燕北去了。
昝泊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李原的队伍出了京城,于是召来心腹,私下里给平江府去信一封。
苏辰收到昝泊的来信,得知李原已经平安出京,且这一次却是往燕北去的,好在他事先与越王结盟,眼下第二批粮草又将运送。
当初提学一职还是苏辰提的刘无好,刘无好此人对于教育事业很狂热,反而对于钱财往来上却少有关注,这倒是方便了苏辰行事。
只是这帐上的亏空,除了小媳妇会做下完美的帐外,他也得想个长久的法子。
建粮仓是首要的任务。
这一年多百姓中服徭役的人领了工钱刚让人回去种田,眼下已经入夏了,又将重新召集回来,先前种下的水稻与粮作物倒是已经没有半点的荒废。
苏辰找了工匠,看察地形,将图纸与计划全部弄好,写下凑折呈了上去,再过半个月便能得到上头的意思,这半个月是他和赵牧最清闲的时节,两人留在了家中。
乔宝莹照看着孩子,眼下孩子大一点了,身子没有这么软了,夏季里衣裳穿得少些,苏辰也敢抱。
一到傍晚吃过饭,一家三口便来到湖边泛舟解薯,看到楼上看书的展东风,将这孩子一并叫了下来,两艘小船在湖上游玩,待天完全黑透了,他们才回到花园里坐了一会。
苏辰这么忙,已经许久不曾管展东风的学业了,明年展东风该入考场,苏辰颇有些担忧,虽然有古池先生指点,但展东风起点太低,没想到展东风却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难怪一回来就钻书阁里,若不是乔宝莹早已经叫白九留意展东风的起居,他怕是要把自己忘记在书阁的。
乔宝莹叫了裁缝给展东风做了新衣,在府上养了一年多,整个人长高了不说,还长壮了,人的气质也变了,这么看着一身儒衫,与平江府的才子们没有什么两样的。
苏辰跟弟子聊着学识上的事,这是苏辰回来后,展东风每日必做的功课,苏辰还时不时出些题给他算,展东风在数学上有天赋,原本乔宝莹是想着让展东风接触军机营的事,苏辰却是不准,展东风的人生必定是平坦的,他的第一个弟子,岂能让他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这个弟子尤如两人的孩子一般,他们算是理解了当年成阳先生夫妻对待苏辰时的感觉。
乔宝莹见有蚊子,便抱着孩子先回去了,她回到了屋里,看到白九正在忙碌。苏辰一回来,莫金自然也在的,乔宝莹正要叫她早点回自个院子,就忽然看到白九捂着嘴恶心,刚呕了几声,乔宝莹惊住,心想着,白九不会是有了吧?
乔宝莹高兴坏了,立即派人叫来莫情,莫情也是一脸的激动,白九被两人安置在美人榻坐下,莫情上前把脉,过了许久,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莫情,直到莫情露出笑来,白九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脸。
乔宝莹立即叫白九赶紧回院里去,莫金怕是要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