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想赚钱的心情,可是那也得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为前提,挖金矿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将你们拐骗走,便是找个地方将你们扣押起来,或者是做免费的劳力,或者,直接将你们卖了。”
“牙市里有不少被拐卖的孩子,这些孩子或许是被骗的,但他们的下场不是卖到大户里为奴为婢,便是卖到下三滥的地方,从此生不如死。”
“你们在家里虽然田地少,至少你们一家人在一起,还能活命,还能安生,将来还有机会再置购一些田地,可是如果你们走了,便是一个未知的,你们可知道带你们走的人是哪里人?家里可有妻儿在平江府?如果没有,你们再也回不来了,你们的家人该去何处寻找这个带你们走的人,将怎么将你们找回来?你们可曾想过?”
乔宝莹一番话,台下的众人都惊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才那人不是说只挖金矿三年,便能赚不少银子回来,到时他们就可以买下田地,为子孙留一点田产。
这些人当中有当地的百姓,也有外地走商的苦力,出身都差不多,听了乔宝莹的话都不说话了。
里头倒也有走南闯北的小管事,他们听到这些话后,立即反应过来了,很快站出来,帮着乔宝莹说起了话,并将此事前后一分析,方发觉还当真上了当,很快底下的人不淡定了,若不是他们被救出来了,指不定还当真被骗走了,以后亲人不上见,生死两茫茫。
乔宝莹见效果达到,便叫赵牧将这些人全部送回去,正好派人了解一下这些人的村子里头,有没有也有言师骗人的,如果只是一个偶然,她还好办一些,她担心的是平江府的这一件事是一个大阴谋。
毕竟黑市已经乱成一团了,暗十三传来的信息中,有不少内幕,不仅是平江府,各地郡都用了这个手段,眼下已经招集了不少游侠,而功夫差一点的游侠却全部冤枉的死在了外头。
乔宝莹先回苏州城,去官衙扮成苏辰的模样接着来办公,也不能让人起了疑心才行。
乔宝莹去了官衙里,看了一个上午的公文,到了下午,她停下手中的事务,沉思了一会,便叫来了元启,“元启,下令下去,叫各地里正都查一查户籍,按着官衙的花名册查一查,这些人可都有在。”
元启有些疑惑,怎么忽然要查户籍了?但他也不好反驳,便将此事安排了下去。
要彻底整个平江府的户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这耗时会很长,而且已经有几年不曾查过了,以前的知州大人,一味的只管政迹,怎么与上头的人结交,再加上他们本来是荫补入士,有门路调入京中为官。
而地方官员在此地呆得久了此,又是土生土长的,成了一方富绅,对底下的百姓的确没有多少同情人的。
苏辰刚来平江府,一来便为百姓冶水,修沟渠,提高农田的产量,又建粮仓,也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于是原本该每隔两年就查户籍的事,早已经抛之于脑后,那户籍似乎已经好久不曾更换过了,里头年过五十岁的老者里,有没有过世的,有没有新生婴儿,似乎都有些模糊。
乔宝莹处理了一个下午公务,心里隐隐不安,一想到户籍,她跟苏辰来了平江府后忽略的一个大问题,居然以前没有想到,苏辰也没有想到。
她从官衙里出来,刚要回去,没想到又遇上了提举常平公事巩方,看到她后,忙上前恭敬邀请,又是邀她去喝酒的,她有些头痛,莫不是还想将他女儿介绍给她?
她怎么可以给苏辰招桃花,不成,于是说自己有事,便匆匆离去。
她怕巩方会来苏府找她,于是她直接叫陈意将马车赶去湖边,她打算赏赏夜景,静心的想想事儿。
很快陈意帮她租好了船,她带着陈意和莫金上了船,船不大,湖上的风还有些刺人,她人站在船头,看着湖面发呆,刚站了一会,就见湖面又多了两艘船,那两艘船却是精致奢华,倒春寒的季节里挂的也是绡纱,透过那绡纱,隐若还能看到不少少女,她们或坐或站,身姿妙曼。
乔宝莹看到那艘船后,立即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艘,却发现这一艘上没有绡纱遮挡,但里头站着的都是平江府的才子们,瞧着这些才子锦衣加身,谈吐举止不是权贵子弟便是世家子弟,里头倒是没有看到寒门子弟。
平江府的才子虽为一家,但是里头还有分三六九等的,才气是排在第一,才气好的在哪儿都能混得开,可是出身还是硬伤,一个权贵子弟若是有才气,必定比寒门子弟的路要宽。
乔宝莹看到这两艘船上的人便皱眉,今夜是他们的相亲大会么?
不仅她这么想,身后的陈意也是“噫”了一声,“瞧着他们是来相亲的。”
还当真被她猜对了,一船的才子,一船的美人,那绡纱影影绰绰,越发让人起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