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不错,但我觉得最舒服的还是直升机的靠枕。”
“……”
岑然眯着眼睛靠着,回忆起她和他一起去西铭山爬山的那天,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居然为她叫了一辆直升机跟了半程。后来偶然有一次她跟班里几个女同学闲聊吐槽,她把这件事跟大家分享了一下——当然她没说当事人是自己,而是说“她亲眼所见”,结果那几个女生听完之后纷纷表示,现在的有钱人简直丧心病狂。
“哥,你还记得吗,当时那辆直升飞机。”
“嗯。”
“我当时太累了,没注意后面的靠枕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后来不是在飞机上睡着了么,我有点印象。”岑然说着,回忆起那时候自己往后一靠,后面的靠枕居然完完全全刚好枕在她的脖子那里,特别准,一下都没歪,而且完全不晃。
“那才是我坐过所有车、所有飞机里面靠枕最舒服的一个。”
当时她那一觉睡得是真舒服。
秦佑的唇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岑然。”
“嗯?”
“你那天枕的是我的手臂。”
“……”
这段路不算远,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就到了庄思雨所住的医院,岑然下车以后第一件事是再一次拨通了庄思雨的电话,却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思雨?”
岑然直接走到庄思雨的病房,她担心突然推门而入会不会打扰她休息,所以就轻轻推开了房门。
然而,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就怔住了。
秦佑走在她身后,他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这个空荡荡的病房。
房间里空无一人。
“思雨她……出院了?”
岑然有些疑惑,这时候刚巧走廊里有医生路过,她连忙上前问道:“您好,请问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是出院了吗?还是转了其他病房?”
“是那个发烧打针的姑娘吧?”
“对对对,就是她。”
“噢,她昨天晚上就出院了。”
“昨……昨天晚上?!”
“对啊,是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是一个男人接她出院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而且看样子,那男人似乎还挺有钱的。”
岑然心头的疑问铺天盖地而来,她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遍庄思雨的号码——
这回终于通了。
“思雨?”
“岑然。”电话另一头,庄思雨的声音似乎仍旧有些虚弱,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搬家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去找你。再开学你就高二下学期了吧?高中已经过去了一半,要好好读书,加油。”
岑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思雨,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关系,我自己能解决,你不用担心我,是朋友也就别问了。”庄思雨隔着电话对岑然说:“岑然,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嗯。但你要答应我,别做傻事。”
“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在学校的生活很宝贵,要好好珍惜哦。我的手机不会换号,以后还可以联系。”
“嗯。”
电话挂断了,岑然叹息了一声。
其实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庄思雨必然是遇到了问题,可是她不愿意说。也许如她所说,那是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决的吧。
身后,秦佑带着耳麦,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
岑然并不知道,她和庄思雨刚刚的通话他一字不差全部都能够听到。
他监听了庄思雨的所有通讯设备。
却什么也没说,只问了一句:“现在回去?”
仿佛他只是个送她来回的司机。
“人都出院了,咱们也走吧。”岑然无奈地笑了笑,“感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简直就像梦一样,一切都变化太快了,叫人都来不及反应。”
“世事无常,习惯就好。”
两人出了医院,外面阳光正好。冬日暖阳,最是温暖人心。
岑然突然想起庄思雨曾经对她说过——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再一次开学,就是高二下学期。如庄思雨所说,高中生活已经过去了一半,就像一个人走进一片树林,前一半是在探索,后一半则是寻找出路。
开学第二个星期,岑然的班级里转来了一名新同学。当然,这时岑然的班级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班级了——由于文理分科,很多班级都被打散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