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讨厌,可是她却笑得甜蜜。
不过他也没享受多久,差不多就在一分钟后他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
秦佑看了一眼短信, “正巧,衣服也到了。我去取一下, 你等我。”
岑然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整理了一下刚刚被他弄乱的衣襟, “嗯。”
他说的是她的高定礼服。
这种高定礼服,价格高昂不菲,而她只会穿这么一次。
是在这个月底的社交晚宴上。
到月底社交晚宴当天,正是大寒刚过没几日的时候。温度仍有些低,不过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岑然的礼服裙是鱼尾式的, 单肩的设计显得个性而不失高雅。高跟鞋是lsk的最新款高定, 与裙角的一排细钻相得益彰。
当时她挑这件礼服的时候他问她, 是不是特别喜欢美人鱼式的礼服裙, 因为上一次她单独跟他一起出来吃饭她穿的裙子也是这种样式。
岑然没有多想,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是这样。”
他便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
思绪一时飘远了。眼下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秦佑先下了车,亲自为她开车门。这是岑然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 还是和他一起,心底难免有些紧张,他伸手牵着她下车的时候感受到了她掌心间微微有些渗汗。
她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交际花型的女孩儿,这一点他很了解。
“没关系,放轻松。”
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一副神情坚定的样子让他觉得又可爱又想笑。
十九岁的岑然有着精致漂亮的外表和清纯文静的气质,当她穿上成熟富有女人味的晚礼服又上了与之相配的得体妆容,那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独特吸引力令人几乎移不开眼。
他带着她进门的时候,很多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男人们和秦佑一样西装革履,只是他们比他更加年长一些,绝大多数是他父辈级别的人物。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的女伴。
岑然记得有一次,她曾经误入会所,她记得那些富家公子们身边的女人个个年轻貌美如花身材火辣,虽然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但说个个是美女绝不夸张。
她曾一度以为,那些站在社会金字塔顶尖的男人,他们都不外如此。
但这场宴会中的女人们不同。
除了个别几个一看就是女强人以外,其他的女人都和他们身边的男人年纪相仿,虽然也都穿着得体、算得上“能拿出手”,但她们并非都是美人。
“秦总,好久不见。”
“张总。”
这边已经有人进来跟秦佑打招呼。对面的男人已年近不惑,他身边的女人看上去比他小个三四岁,不过也应该是快四十的人了。
“这位是我太太,陆颖。陆颖,这位是我跟你提的秦总,年轻有为。”
“秦总您好,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秦佑说着这客套话,也跟对面的人介绍起了岑然——
“这位是我爱人,岑然。”
“您好。”
岑然端庄大方地跟张总和张夫人问好,张夫人忍不住夸赞道:“秦总真是好福气,您爱人真漂亮。”
秦佑侧头看了一眼岑然,笑了笑,眼底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岑然微微垂眸,表面维持着稳重得体的形象,心头却已忍不住泛起涟漪。
在那一瞬她突然明白了,眼下的场合和他们那些富家公子在会所的聚会是不一样的。
在他说出“这是我爱人”的那一刻,他就将她与那些富二代包养的女人们在性质上彻底区别开。
此时此刻,她拥有所有被富豪包养的女人们终其一生都在渴求的——
名分。
他不仅宠着她、爱着她、在她身上一掷千金,她更是被他视为“另一半”的那个人。
晚宴过程中多半男人与男人在一起谈天,女人与女人在一起说地,人们总会寻找能够和自己有相同话题的人聚在一堆儿。岑然和张总的夫人站在落地窗边,她似乎对岑然印象不错,就多跟她交流了几句。
“姑娘你多大了?”
“今年十九,虚岁二十。”
“你比我女儿大四岁。啊,年轻真好。”陆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我跟着老张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大。不过他可没用秦总那么厉害,他那时候自己创业,吃的亏可多了,是后来女儿都上小学了,他的生意才渐渐好起来,有了如今的成就。”
“张总很幸运,有您在他身边,一直不离不弃。”
陆颖笑了笑,“你这小姑娘,嘴真甜。”
“我说得是事实。”岑然倒不是故意阿谀奉承,“如今在这世上,唯有真心最为难求。您和张总的感情很令人羡慕。”
“好一个……唯有真心最为难求。二十岁的时候说真心,并不难,难的却是真心不变。你知道,人总是会变的……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中,比功成名就更难的,反而是保持着最初的本心。”
陆颖说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笑了笑,又说:“算了,年轻人总归都要经历的,我也不必特意跟你说这些。”
“我会铭记在心。”岑然也喝了一口红酒,“您说得有道理。很多人如果他们早一点能遇到您这样的长辈提点,也许就不会走了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