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到这里转头去看晋王,恨不得将牙咬碎,晋王一定早就知道了今日的结果,这才急着将江家甩开。
“父皇,“太子跪下来,“儿臣也是鬼迷心窍才收了定州知府的孝敬,不过那些叛军是从哪里来的儿臣半点不知晓。”
“哦,“皇帝道,“那可是江家安排的,你会不清楚?晋王和江家退婚你还愤愤不平,最终求了江氏女做侧妃,正好你在定州吃空额,江家每年都要给你补上这缺口,你知道江家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吗?他们就这样白白给了你?”
“儿臣真的不知晓江家养兵,更不知道他们……竟然胆子大到跟父皇的十二卫动手。”
太子的辩驳苍白无力,皇帝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精巧的小弩,这就是从叛军身上找到的。
“父皇……”太子还想辩解,话还没说完只看到一支箭直奔他而来,他吓得来不及去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从他脸上擦过。
尖锐的疼痛让他伸出手捂住了脸,温热的液体立即淌入他的手心。
太子瞪圆了眼睛,他这是流血了,父皇伤了他的脸,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怎么能做太子,父皇是下定决心要废了他。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那……季氏和……林家人……联手……害儿臣……他们是为了给季承恩报仇,父皇……这件事……一定与李约有关系……您相信我……您可以问谢大人,谢大人的话您总能相信,李约有可能是……”
旁边小黄门里的谢爕微微皱起眉头,果然被一个蠢货攀上不是件好事,这就是李约的算计,被太子这样一说,他的话皇上到不一定会信了。
江家和他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如今却联起手欺瞒皇上,这是最可怕的背叛。
“有可能是什么?”皇帝凌厉的目光看着太子。
太子嘴唇发抖,那件事谁也不敢轻易提起,因为每次都会带来许多杀戮。而且从来都是有人猜到开头,没有人能预见结尾,也许告密的人也会被卷入其中被当做同党杀死,太子攥紧了手,终于下定决心:“是那个人的血脉……他对付……儿臣……就是为了让……我们父子失和,将来他便能窃取皇位。”
“这么说,以防万一,朕应该杀了他?”
太子点了点头。
皇帝目光变得十分阴沉:“说的也对,为了江山社稷,总是要有些牺牲,“说完这些皇帝看着太子,“不如这件事让你去做,你杀了他,朕废了你东宫之位,这样一来朕就可以高枕无忧。”
“不……不……不……”太子不停地说着,“父皇……我……我……”
“不舍得吗?”皇帝道,“因为你还想着有一天坐在这里,想要皇位的人是你。”
“将太子拉下去,东宫从现在开始不再处理政务。
夺其腰牌,非朕传召不得入宫。”
太子被拖下去,皇帝看向晋王:“去查吧,不要让朕失望。”
晋王谢恩退下,大殿上没有旁人,皇帝才看了一眼小黄门,谢爕从里面走出来。
皇帝垂着眼睛:“你是不是也要跟朕说,太子是被李约陷害。”
谢爕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微臣不知晓,若皇上命微臣去查,微臣定然尽心竭力。只不过以微臣在定州所见,那些兵马跟江家有关。
兵强马壮,并非臣子的本分,不论怎么说江家都犯了大错。”
皇帝没有像每次一样对谢爕露出赞赏的神情,眼睛中透出几分阴鸷的光:“你那些死士为何出现在定州府。”
谢爕有些犹豫,半晌他抬起头:“这件事说来话长,容臣细禀。微臣在太原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季氏,因为季氏不安分,不但想要为季承恩申冤,还刻意接近晋王,想查常宁公主当年的案子。微臣派出去的人刚到李家就发现了一件事……”
谢爕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人买通了凶徒去杀季氏,将季氏掐死在了内室里嫁祸给李雍。”
皇帝知道季氏死而复生证明了李雍的清白,显然谢爕想说的不是这个。
谢爕接着道:“微臣的人确认过季氏确实已经死了,没有了脉搏和心跳,可是在李家为她出殡的时候,她却又活了过来,接下来做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不但解开常宁公主的棋局,还备受释空法师青睐收为徒弟在,这就让微臣愈发觉得奇怪,微臣手下的人应该不会分不清一个人是死了还是晕厥,查这样的异象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微臣这才带人去往定州。”
皇帝脸上仍旧有犹疑的神情,之前的愤怒却已经减轻了不少:“朕自会让人去查,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随着谢爕离开,整个大殿变得空空荡荡,皇帝将桌子上的砚台拿起来丢掷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外面传来消息说,江大小姐乔装打扮去了太子府。”
“好一对苦命鸳鸯,“皇帝看向内侍,“你将朕的话传给太子,明日就让他将江氏抬进门,朕成全了他们。”
……
太子看着江瑾瑜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来到东宫,而且还含着眼泪娇滴滴地看着他。
若说从前他还觉得她有几分的姿色,现在只有躲避不及的厌恶。
“太子爷。”江瑾瑜‘嘤咛‘一声上前扑去,本来就在眼前的太子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她脚下踉跄差点就摔在那里。
江瑾瑜一脸惊讶:“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太子脸色铁青,额头上满是冷汗。
江瑾瑜的眼圈一红:“是不是皇上责罚您了,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几乎咬牙切齿地道:“离开太子府,以后不要再来。”
江瑾瑜心中一酸,从前的柔情蜜意历历在目,她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您是怕连累妾身?”
他之前竟然还觉得江瑾瑜聪明伶俐,她不是从小就读女四书吗?甚至可以比肩常宁,江家许多产业都由她打理,他已经说的很直接,她怎么还没有听明白。
太子觉得恶心,就像吃了一只包的漂亮的饺子,里面却是臭了的肉馅:“就是因为你,东宫才会被牵连进去,如果你有半点的思量就不会在这时候来到太子府。
真是晦气!早知道被晋王扔了的破鞋我就不该捡回来。
你也是厉害,刚刚知晓晋王退婚就来我这里……仿佛我与你有多么的熟络,比那些窑姐儿也不逊色,如果不是江家我怎么会要你这种货色,出身名门却如此不知廉耻,甘愿委身做妾,我早该明白江家女也不过如此,”
江瑾瑜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子,眼睛中再也没有柔情蜜意,她半晌才张开嘴尖声道:“我跟你拼了。”说着就太子冲过去,只是人还没到太子的身边却被两个婆子拉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