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含烟很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离别场景,她便背过身,相当潇洒地冲着桑梓挥了挥手。只可惜没飞两步她就潇洒不起来了。她果断地转身飞回来,又紧紧地拥抱了桑梓一下,还不忘“恶狠狠”地提醒桑梓,“赶紧把那个影像通讯符给研究出来,听到了没有?”
桑梓便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巫含烟的后背,“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等我研究出来了,肯定第一个就寄给你。”
巫含烟这才又搂了桑梓一下,然后又扭头顺便跟隋棠告了一句别。
隋棠挥了挥手,“放心吧,含烟,你这么厉害肯定……”
可惜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刚开了口,桑梓和巫含烟就忙不迭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可千万别说了,我算是怕了你那张嘴了。”桑梓满脸都是“求放过”的表情。
巫含烟也毫不遮掩地冲着隋棠翻了一个白眼,“出门前咱俩不是商量好了么?我跟你说话,可以,你跟我说话,不可以。我现在一看见你张嘴,我就浑身直哆嗦。”
隋棠气鼓鼓地瞪了桑梓一眼,然后扭脸就对着巫含烟笑了一下。
巫含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也伸手抱了隋棠一下,尽管她嘴里还在小声地跟隋棠嘟囔着:“你可千万别把你的霉运传给我了,你最近倒大霉的次数有点儿太频繁了。”
隋棠心里其实也很委屈。她最近一直都很老实的,既没骂天道也没骂巫桑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就是特别倒霉。倒霉到什么地步了呢?差不多就是喝口水也会被呛到的地步。
而且这种倒霉无药可解。以前她倒霉的时候,只要在心里默念一句“天道最棒”或者“巫桑梓最厉害”,那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就会比较顺当一些。
她还非常机智地把这种能力用在了她的修管会考核上,然后凭着夸天道和桑梓,运气爆棚地在修管会的考核上拿到了五个“甲级”评定,成了这次南方诸岛考核中仅次于桑梓的第二名。
但这一次,哪怕她翻来覆去地把天道和巫桑梓给夸成了花,她也没能转运。而且她好像还更倒霉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隋棠,一个没留神,一头栽下了浮空艇。
桑梓什么也没来得及想,跟着就跳了下去,然后在半空中召出了她的本命灵锤。脚踩灵锤的桑梓,弯腰捞了一把,就把隋棠给抗在了肩上。
在空中摔得晕头转向的隋棠,看着桑梓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委屈地只想流眼泪。看吧,她既没骂天道也没骂巫桑梓,结果还是倒霉得一头栽下了浮空艇,连本命灵剑都忘了召唤出来。她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天道啊?
完全不知道隋棠在想什么的桑梓,御着灵锤,扛着隋棠飞回了浮空艇上。
浮空艇下,一位前来报考焚焰宗的少年修士一脸茫然地看着桑梓的背影,半晌才说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御锤飞行的女修,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儿帅呢?”
负责焚焰宗招生考核的修士闻言瞥了少年修士一眼:这审美,一看就是我们焚焰宗未来的弟子。
被人夸了的桑梓,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巫家的浮空艇上。她把肩上的隋棠像卸货一样地卸在了浮空艇的地板上,然后非常真诚地问了她一句:“你最近倒大霉的频率有点儿高啊,你又背地里骂谁了?”
隋棠瘫在地板上,神情仄仄地看了桑梓一眼,“我最近修身养性,谁也没骂。”
“我才不信呢。”巫含烟上前摸了一把隋棠的脑袋,“你可是要去太天门的人,以后可收敛着点儿吧。太天门里的修士才不会像巫家族人那样惯着你。再不谨言慎行,你搞不好要把小命丢在太天门的,太天门里有多乱你也是知道的。”
“太天门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隋棠不服气地坐了起来,“太天门就是修士多了点儿,所以彼此之间难免有些摩擦,但是太天门可是灵界第一大……”
话没说完,隋棠就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腮帮子。她咬住舌头了。
巫含烟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你快闭嘴吧。”
桑梓也一脸同情地拍了拍隋棠的肩膀,“一开口就倒霉,你还是别说话了。”
隋棠蔫蔫地窝进了角落里,不搭理两个人了。
巫含烟再次拥抱了一下桑梓,然后转身离开了。一众报名焚焰宗的巫家少年们也陆续下了浮空艇,艇内一下子就空旷了起来。
继续前行,大家又在丹符派告别了巫易青。
然后是仓山派、天衍宗……
一个又一个的门派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还留在浮空艇内的巫家少年越来越少。
到了最后,艇内的崽子只剩下了桑梓和隋棠两个人。
负责护送浮空艇的巫家战修们沉默地警戒着四周,隋棠窝在角落里发呆,桑梓低头看着锻天术,二长老则正用身份命牌给一众巫家少年的家属们发平安信息。
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一片糟杂的吵闹突然传进了浮空艇里。
负责戒备的战修们派了一个小队出去查看情况。二长老则开了一个防护罩,然后把隋棠和桑梓给塞了进去。
隋棠这会儿也忘了要跟桑梓保持距离,她紧紧地贴着桑梓,还主动伸手揽住了桑梓的胳膊,“怎么了?我该不会又要倒霉了吧?我发誓我刚才谁也没骂,我还夸了天道好几句。”
桑梓面朝隋棠,把食指竖在了唇间。
隋棠非常上道地闭上了嘴巴。
接着,桑梓闭上了眼睛。四周黑暗下来以后,周遭一些不易被察觉的微小动静就变得明显了起来,桑梓仗着修炼到了第四层的炼体术,听起了艇外的动静。
有怒吼,有斥责,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听不太清的埋怨。除此之外,就是刀兵相接的声音,还有低沉的抽泣声。
然后,桑梓听见了御剑飞行时的破空之声。
她睁开眼睛,发现前去探路的巫家战修们已经返回。他们带回来了一个大消息,“二长老,前面过不去了,太天门把所有的陆路和空路都堵上了。”
二长老闻言就皱起了眉毛,“怎么会封锁得这么厉害?”
领头的巫家战修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佛子又带人来破坏太天门的收徒仪式了。刚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太天门负责这次收徒考核的修士,全被佛子给杀了个一干二净,连考核秘境都被佛子给毁了。太天门的掌教又和长老们吵起来了,一个要带人去找佛子算账,一个死活拦着不许去,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二长老越听眉毛就皱得越紧,“佛子这是跟太天门杠上了?前几年才刚刚毁了一次太天门的收徒考核,今年怎么又来了?”
战修耸了耸肩,“太天门里的修士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惹了佛子不高兴?”
二长老闻言便不再琢磨这件事情,而是扭头看向了隋棠。
隋棠一头雾水地看了回去,“二长老你看我干什么?”
二长老叹了口气,然后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跟隋棠说道:“太天门的收徒考核被毁了,今年肯定不招新徒弟了,那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