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北很想说,去啊,当然要去, 他今天还没找着时间去见她呢。
可这会儿想着脸上受的伤,他又犹豫了。
他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脸颊上那块受伤的地方,因为没有镜子,他便问邵正南:“二哥,我现在这脸是不是很难看?”
邵正南说道:“没事,就青了一小块,等过一两天散了就好了,不影响什么。”
邵正北一点都没他二哥被安慰到,心想着今天还真有点衰,早上笔记本没找着,现在脸上又挂了彩,这样子他怎么去见颜溪?
他叹气道:“我还是晚一点再去找她吧。”
“这点伤应该不碍事的……”邵正南想劝他。早点去找颜溪同志就能早点收到惊喜啊,多好。
邵正北摇了摇头。
他二哥这分明是不懂颜控的心理呢,她以前最喜欢他那张脸了,还说生气的时候看到他那张脸心情都能变好几分,虽然现在这张脸也不差,但还是尽量保持完美一点比较好。
邵正北他们今天打到野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生产队,不少人都赶过去凑热闹等着分野猪肉呢。
果果还没见过活着的野猪,不禁也有些好奇,从知青点跑回到阿婆家去找颜溪:“我听说邵正东邵正南同志他们打到野猪了,颜溪你去看吗?”
颜溪心里有事,自然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便回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噢。”果果只好跟着其他人去了。到了杀野猪的地方发现那边围了不少人。
邵正北刚巧也从家里出来,看到果果只是一个人站在人群后面,便走过去问她:“颜溪同志呢?”
果果回道:“颜溪没来呢。”看到邵正北脸上的淤青,她立即又道:“邵正北同志你受伤啦?”
邵正北清了清嗓子,轻声提醒她:“只是一点小伤,你回去后可不要跟颜溪同志说。”
果果却没应他,微微叹气,说道:“颜溪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呢,你今天怎么没去找她?”
邵正北一听果果这么说,立即就问道:“她心情不好?怎么心情不好了,是不是腿上的伤又在疼了?”
果果摇头道:“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就这样了,我问她,她没说。我感觉她有心事。”
邵正北皱了皱眉,唇角也抿得紧紧的,不说话了。
……
颜溪一个人无聊的在院子里踢石子,坐太久了人总要起来稍微活动一下,她的左脚还不能用太大的力,只能用脚尖轻轻的将石子往前拨弄。
在院子里来回踢了两圈,她刚转过身就发现有个人出现在了篱笆墙外面,长的很高很俊很养眼,可就是那张脸上挂了点彩,有些影响颜值。
颜溪看到他那块皮外伤不禁皱了下眉,关心的话在唇舌上绕了一圈,在想到某些事后很快又全咽了下去,然后只看了他那么一眼,便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继续踢自己的石子。
踢了四五步路,她又发现那个人居然已经从外面走到她旁边来了。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气,脚下一用力,竟把那颗石子踢了老远。
见他默默的把石子捡了回来,她好像更气了,一把将那石子甩出院子外面,然后睨着他道:“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邵正北静静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腿还疼吗?”
颜溪不想去看他那双含着担忧和紧张的眼睛,干脆又坐回到了之前坐的长凳上。
邵正北也跟着坐了过去。
那长凳有一米多长,只是两个人坐,位子应该还有不少空余。可他竟偏要挨着她,紧贴她的身边。
颜溪恼得想要瞪他,吸了吸气,还是暗暗平复心底的情绪。
见她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颜溪的心情才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再看着他时,她很平静的问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会送我糖?”
邵正北一直在看着她,视线就从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过,微微抿起唇角,他轻声道:“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吃糖。”
虽然话语很主观,但是说话时的那个声音和模样感觉起来是真的乖巧温顺。
颜溪忽然一笑,缓缓对他道:“那我刚才要是问你为什么送会我豆沙包,为什么会送我猫,你是不是就会回答,你觉得我应该会喜欢吃豆沙包,你觉得我应该会喜欢养猫?你觉得,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喜欢那些呢?”
“……”
邵正北看着她径自乐呵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半晌无声,颜溪问道:“这些……很难回答吗?”
邵正北只看她,还是没说话。
“那我就换个问题吧。”颜溪对他笑了笑,继而道:“你觉得我除了会喜欢吃糖、豆沙包、猫,和不喜欢吃猪肝以外,我还应该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邵正北闻言更是沉默了。
许久,他却岔开了话去,轻轻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话语并未疑问,而是很肯定。
“是啊,我心情不好,因为我发现我身边伪装了一只大骗子。他黑心黑肝黑肺,明明是一条大尾巴狼,却装成了一只纯善的小白兔,成天在面前装乖卖傻,鬼话连篇……”
颜溪缓缓说完,忽然又侧头含笑看他:“你说像这样的骗子,我应该要怎么对他?”
邵正北表情一滞,从她的嘴里每多吐露出一个字眼,他的眼皮就要跟着跳动一下。尤其是迎着她此刻的笑脸,心头更不受控制的一阵狂跳。
他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干涩,喉咙发紧:“可能……可能他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呢,他说不定只是一直没有找着合适的机会,不知道怎么开那个口去跟你坦白……”
颜溪淡淡道:“一天两天三天可以说是找不着机会,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呢?他要是有那个心,自然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机会。他要是没有那个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