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和关珍丽一直不亲近,但是毕竟是有着血肉关系的生母,她还是不忍心放着她不管。
顾溪的飞机晚上九点才到g市机场,下了飞机后,她喊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舅舅关志鸿说的是真的,关珍丽真的病了,她躺在病床上,不化妆的她显得脸色苍白,鬓边长出了一些白发,一下子感觉老了十几岁。
关珍丽已经睡了,顾溪没有打搅她,找医生问了情况。
医生说是肝癌初期,要是能及时治疗,治愈几率很大。
顾溪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关志鸿拉着顾溪说:“那个姓周的简直不是人,你妈生病住院这半个月,他是一趟都没来过,就请了个看护。你妈也一直不让我跟你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拿了她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你啊,好好照顾你妈吧,别指望姓周的那一家人。”
顾溪咬了咬牙,“我就从来没指望过。”
关志鸿说:“你在这陪你妈,我出来几天了,先回去了。”
关志鸿走了后,顾溪回到了病房,关珍丽已经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从门外进来的顾溪。
“顾溪……”
顾溪听到了她的声音,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喊了她一声,“妈。”
看到了女儿,关珍丽眼睛湿润,“你怎么来了?”
“听舅舅说你病了,我回来看看你。”
“不是什么大病,我都跟你舅舅说了,别打扰你的。”
顾溪摇了摇头,“我是你女儿,你生病了,我过来看你,怎么能算得上打扰。”
听到‘我是你女儿’这句话,关珍丽心里一暖,含着泪水哽咽了一下,“小溪,妈妈对不起你,是我这些年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让你吃了不少苦。”
顾溪沉默了片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别提了。”
“不是,你让我说。”关珍丽嫁给周伟宏这些年,一直在讨好他们父女两,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卑微,周伟宏待她也不薄,她以为她生活的很幸福,但是后来才发现,都是假的。
她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周伟宏在外面怎么混,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一心做好自己的周太太。然而就在今年,她查出了肝癌,住进了医院,周伟宏请了陪护,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
哪怕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也没有。
关珍丽这些天心气郁结,无处发泄,好不容易看到了能说话的人,她再也忍不住倾吐而出,“我到现在才知道,才明白,哪些人是真的待我好,哪些人一直当我是外人。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只图一时荣华富贵,落得个竹篮打水的下场,是我罪有应得。”
顾溪握住她的手,“妈,别说了。”
“我不配让你喊我一声妈,这些年我都没尽一点做母亲的责任,我愧对于你。”关珍丽抽了抽通红的鼻子,泪眼看着顾溪,“小溪,你心里一定很恨妈妈吧。”
顾溪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这么想,你什么时候离开周伟宏,我就什么时候把你接走,跟我一起生活。”
关珍丽听了女儿的话,眼泪如泉涌,张着嘴想大哭,却哭不出声音,她捏着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悔不当初。
顾溪始终在病房里陪着她,听她忏悔,听她发泄。
后来实在累了,她才睡了过去。
顾溪伏在床边睡了一晚,睡得并不好,一晚上,她想了很多。
第二天,她向医院了解了一下情况,关珍丽的住院费交了半个月,刚好今天就到期了。这家医院条件一般,在g市来讲,设施环境连中等都算不上,请的陪护是个将近六十岁的人,她一天只负责给她送饭,极少时间陪在这。
家财万贯的周伟宏竟然只让她住这里,分明就是不想再为她花过多的钱,或者,他根本就是希望她早点死。
顾溪联系了一下肖涵,他在g市的一家三甲医院,医疗设施和环境都要比这里好很多倍。
联系上了肖涵后,顾溪当天就把关珍丽转移了过去。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肖涵已经是这家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顾溪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每次回来g市,都会过来看他,跟他见面聊天。
顾溪在读大学的时候,肖涵也去过几次s市培训,每次去,再匆忙也要去学校看她。
两人的关系一直很要好。
肖涵不再是老师后,顾溪喊他涵哥。
安顿好关珍丽后,穿着白大褂的肖涵和顾溪并肩走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散步聊天,“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我只能请到三天的假期,后天就要回去。”
“这么赶。”
顾溪苦笑,“没办法,公司只批了三天。”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不过,我这次回去,打算把s市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再回来。”
肖涵偏头看了看她,“回来长住?”
“对,你也看到了,我妈现在需要人照顾。”
肖涵点了点头,“确实,肝癌的治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
“嗯,我回去处理事情的这些天,我打算先请个陪护。”顿了一下,顾溪说:“另外,也可能要麻烦一下你,帮我留意一下了。”
肖涵笑了笑,“这个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谢谢。”
顾溪请了陪护,她亲自面试的,是个住在附近的中年女人,各方面都还不错。
顾溪给关珍丽转了医院两天,周家那边没有一点动静,甚至可能都不知道。
也罢,没有动静才是好的,他们一家子过来,她反而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