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幺满脸堆笑,借着跟后辈说话的角度,视线越过了他看向店里坐在角落的一个兜帽男。那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角落喝汤,但衣角上沾着喷射状的血迹,脚上是一双a牌的运动鞋,跟犯罪现场的凶手脚印吻合。
出于英雄的超直感的经验累积,她觉得自己手头上的案子或许可以早些结掉了。
她收回目光,一把拍上了后辈的背部笑得豪迈:“你可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后辈啊哈哈哈哈!!”
“………………”
半小时后,那窝在角落的男人起身离开了餐厅,江九幺让轰焦冻在店里等她回来,然后叼了根牙签准备跟上去。
“前辈你去哪儿啊?!”
“我闻到了犯罪的味道,你安心在这儿当充电器,帮我把学生照顾好就是了。”
“…………”
轰焦冻见江九幺要离开,立刻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披风一角:“我也要去。”
“不都说了嘛,你在这儿好好吃饭。”江九幺不能让轰焦冻跟着,她笑着抬手掐了把他的脸颊,“我一会儿就回来。”
轰焦冻犹豫了下,他想到以现在自己的实力,确实只会给对方添乱,他抬头看着她的笑颜,最后还是选择了松开手。
“好,我等你回来。”
江九幺觉得她这个月业绩算是有指望了,省得她东家总在月末对她吹胡子瞪眼好半天。
她在走出餐厅后快步跟上了那个兜帽男,并亦步亦趋地与他保持着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兜帽男在走过繁华吵闹的大街绕到了小路上又拐进了小巷,最后开门进了家招牌都掉了一半的游戏厅里。
这么七绕八拐的路线,说没鬼都没人信。
江九幺在那附近晃了两圈,原以为会有监视器之类东西的存在,但根本没有找到。倒是不远处有两家危险品厂,让人很是困扰为什么会有人把游戏厅开在这里。
不过这么看来,这兜帽男的反侦察意识确实相当有限。
她很快找到了一处通风口潜入这家游戏厅,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前,她需要避免跟对方的正面冲突。
与外观一样,这家游戏厅的内部也十分陈旧,里面摆放着的都是好几十年前的街机机型,蒙在上面的灰尘足有两厘米厚,看起来像好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不难发现在正门那里有段特别干净的地面,是经常有人走动才会造成的。
她沿着那条地面干净的路段走到游戏厅深处,一间挂着员工休息室牌子的房间有微弱的光芒,她屏息凝神走到门边,透过缝隙朝里探去。
然后……
然后她看到了一副怎么都想不到的景象。
房间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说是兵工厂也不为过,里面摆着古怪的大型仪器,有四、五个人形样的东西泡在诡异颜色的液体里,他们通过几根粗壮的导管与仪器,导入导出地有序进行氧循环。
兜帽男站在离仪器不远的会议桌边上,他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在扯掉了帽子后露出了骇人的头部全貌。
男人的脑壳缺失了足足三分之二,他的大脑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血管和组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像颗粉红色的豆腐,而剩下的头发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如同毛囊最后的倔强。
江九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忽然意识到这次意外撞见的事情可远远不是她以为的普通敌犯罪。
“原来有贵客到了,真是有失远迎。”
陌生男人含笑的说话声在背后响起。
她捏紧拳头,燃起火焰,在转身的瞬间对着他的头部奋力挥拳,可那平日里可以轰翻十头牛的力量却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
男人站在原地,他仍旧带着笑容,连头都没有歪一下。
“这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
她对上了男人的目光,他长得非常普通,就是那种走入群众便成为群众的普通,身上穿了件特别正儿八经的西装,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上班族刚通勤回家,哪怕在路上擦肩而过也绝不会留心。但此刻他嘴角泛起的轻浅笑意却让她不寒而栗,是从骨子里泛出了冰凉。
这家伙绝非善类。
他笑着朝她抬起手,她先一秒抢夺先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火焰的屏障后向后狂退数米,并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男人仍举着挥空了的手,发出一声轻叹,似在遗憾猎物一不小心就从指间溜走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在房内的那个兜帽男,他快步跑出来,晃荡的动作让江九幺为他暴露在外的大脑捏一把汗,感觉下一秒这碗豆腐花就得掉出来。
“真的万分抱歉!”他认出了江九幺是刚才跟自己在同一家店进餐的女人,立刻朝西装男深深鞠了一躬,“她是跟踪我回来的!我现在就处理掉她!”
男人淡淡地扫了眼完全不听他的安排贸然行事的实验体,被他这么一闹,这个地方算是不能再待了,或许在赋予他们个性的同时夺走他们的理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无妨。”
他及时挥手阻止了兜帽男的进攻,上前一步走到江九幺面前对她笑得温和,那表情就好像一位亲切的长辈。
“你的个性好像很棒的样子。”
“……”
江九幺僵直在原地,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靠近。
“但你似乎还不能充分使用100%的力量,这样可不行呢。”
“…………”
“那不如……由我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