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幺抓耳挠腮了会儿,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在洗手间那俩女生的八卦对话中出现过,貌似是植田春乃的前任?
她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以为她会再度大喊——
“好哇!原来是你小子干的!”
不,她不会。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昨天这家伙就不会嬉皮笑脸地拍那种照片来要挟她。
“所以我跟灰崎祥吾现在关系咋样?”她又侧头问了左手边的正不停整理发型保持靓丽姿态的山本。
“春姐!你傻啦!你跟这厮可是水火不容啊!”
“哈?因为他把植……不,因为他把我甩了?”
“我呸!这厮连给春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田中和山本同时仰天长啸,愤怒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把灰崎祥吾剁碎切丝喂乌龟。
江九幺听得一脸懵逼,但在随后田中和山本的快速前景回顾中,大致弄明白了他们的怒点,说是这灰崎祥吾是植田春乃踏向极道之路的最大障碍,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植田春乃才没有站在帝光不良的顶端,他们各自拉帮结伙,一度势不两立,但不分伯仲,然而最令人不耻的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战胜植田春乃的灰崎祥吾竟然跟人到处吹嘘他在跟植田春乃交往,甚至还玩完后甩了她,借以打压她的声势。
江九幺的嘴角抽得快面部失调了,她可一点儿都不想站在帝光不良的顶端,现在已经足够鬼见愁了。
就在她分外惆怅地消化的时候,那与她共同追逐终极不良的家伙已经晃到了她的跟前,在田中跟山本左右夹击的眼神攻势中,他仍是那派天不拍地不怕的姿态,笑得要多痞坏有多痞坏。
“春乃,我们又遇到了。”
“……”
灰崎祥吾看到她不爽的表情后满意极了,他笑得越发嘚瑟起来:“对了,昨晚我忽然想起来,你好像是凉太那小子家里收养的女儿吧。”
“……”
“所以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二胎弟弟妹妹呢?”
江九幺被他嚣张的样子气得眼角狂跳:“……你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昨天落在我那里的东西需不需要我还给你?说起来,你好像还跟凉太住在一起。”灰崎祥吾嘴角的笑意加深,而后做作地仰起头做出感叹状,“啊,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去教职工室那儿喝过茶了,不知道主任他们有没有想我呢?”
他说完后瞥了眼沉默的植田春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感觉还挺新鲜,果然有把柄在手上就是不一样。
灰崎祥吾绕到少女身边,无视了田中和山本不满的叫嚣后一手勾住她脖子,凑到她耳边说道:“其实要想让我别去那儿也不是难事,只要你……”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轻戳在了她的脸颊上,笑得焉儿坏,
“只要你以后别再多管‘闲事’。”
江九幺没吭气,只想把那根戳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头剁了,不过他提出的要求听起来不是很难,虽然那个着重音的闲事到底有多闲她没有领会到。
“或者,考虑下跟我交往?我其实……不那么介意哦。”
灰崎祥吾的尾音拖得悠长暧昧,他收回了手在同伴的围笑中又插着口袋转身离开了,那混蛋样的笑声隔了老远仍传了过来。
“春姐!我要去打爆那厮的头!”
“我也要去!实在太气人了!”
江九幺拦住了两个作势要冲上去的少年,让他们优先把她带回教室去,因为——
“因为我怕我会是第一个忍不住上去拍死他的。”
她洋溢着笑容的表象下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
“辣鸡!辣鸡!辣鸡!”
回到教室后,江九幺愤怒地在纸上写上了灰崎祥吾的名字,然后用红笔疯狂地在上面画着大叉,但这还远不解恨,最后愣是把这张纸撕成了碎片,洋洋洒洒地甩了一桌子,真是恨不能冲过去跟他一起同归于尽。
这么一阵捣鼓后,她的气是解了点儿,就是刚才的愚蠢举动被正好来找她的赤司征十郎尽收眼底。
她一秒换了笑容,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桌旁的少年,两手开始疯狂地聚拢收集刚被自己撕烂了的纸片。
“赤司同学啊,您有什么事吗?”
制造垃圾的江九幺被身为班长的赤司征十郎看得心里发虚,说话的时候连敬语都用上了。
“是老师让我转告你,别忘了交前天的生物笔记,不然会影响成绩的评定。”作为班长的赤司征十郎神色淡淡地复述刚才生物老师的话,然后直视她的目光又转移到她极快的手速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会不会,瞧您这话说的。”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生物笔记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但这时候应下来就是了。
赤司征十郎没有接话,他分明看出了对方其实根本不知道要交的是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揭穿她,而是抬手将粘在她脸颊上的碎纸片拿了下来。
江九幺屏气凝神,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而少年的指尖有些微凉,在与她皮肤轻触的时候有些刺痒。
“记得收拾干净。”
赤司征十郎将拿下的碎纸片放回到她不自觉停下动作的手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九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想起了昨天早上发生过类似的状况,但赤司征十郎的处理方式却有了不同。
嗯,总觉得有些奇怪啊……
她抬手蹭过他刚才无意间碰触的脸颊,竟然还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