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能有成为学霸的一天,这真是令人唏嘘。
她的弟弟阿道夫也一样,在拥有头脑的同时,还非常努力好学。听诺诺说阿道夫现在每天都要花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呆在费迪南德的书房看书,书名更是高深莫测到她根本看不懂。要是哪天阿道夫说想跟她聊聊量子力学,她也绝不会惊讶。
天才这种东西果然是羡慕不来的。
“adi,明天开始真的要一个人睡了哦?”江九幺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了阿道夫身上,再次板起脸严肃地看向他。
“当然了,姐姐。”阿道夫手拉着被子,朝她露出狡黠的笑容,“adi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她揉了揉额角,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晚安,姐姐。”
“晚安,adi。”
互道晚安后,阿道夫很快进入了梦想,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他的脸上,江九幺觉得光是看他下饭就能多吃好几碗。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江九幺在成为克罗蒂雅生活在威兹曼家已经六年了。现在是1928年的德国,虽然生活品质看似跟前几年没有多少变化,但在仔细观察后却不难发现,家里的佣人已经少了好几个,餐桌上的食物也没有之前那么丰盛。
但在外人看来,威兹曼家族的荣耀从未改变,费迪南德的仕途尚且顺利,前两个月刚升到少校,而她那在政府工作的外公已经是国防部长了。
可越是这样,江九幺就越是担心,毕竟在元首上台之后可是搞掉了一堆反对他的人,在魏玛共和国身居要职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带着胡思乱想,江九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依旧是被冻醒的,身边的阿道夫再次以狂野的姿势卷走了她大半的被子。
啧,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在自己有一条被子的情况下再卷走她的被子的?
她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床,开门后发现了已然是妙龄少女的诺诺站在门口,她见到江九幺开门后非常激动地告诉她费迪南德在半夜回来了。
江九幺想了想,距离上次见到费迪南德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这确实是个令人激动的消息。
她跑回房间拽起正睡眼惺忪赖在床上滚动的阿道夫就向楼下的厨房冲过去,她知道帕翠莎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准备早餐。
他们飞奔过走廊,这一幕被早起的沃纳夫人恰巧看到,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天哪”,他们成功一路杀到了厨房,但不幸撞到了正端着现烤吐司出门的厨娘米克婶婶,她也是诺诺的母亲。
她胖乎乎的身体转了一周半,好不容易护住了差点滑落的盘子,但一罐野莓果酱不幸被摔飞了,刚好浇在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头上。
“提姆!”
米克婶婶尖叫一声,赶紧放下餐盘双手捧起小儿子的脸蛋,抹掉正从头发上不断滴落的红色果酱。
江九幺也吓了一跳,她紧急收脚,同样慌乱的一把把要抹掉他头上的果酱。
然而相较旁人的惊吓,不过七、八岁年纪的小男孩本人却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落到唇边的果酱,酸甜的滋味席卷他的味蕾,这让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的他立刻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
米克婶婶看不下去了,拉起围裙给儿子一个暴风式的搓揉,这下果酱是擦掉了,却留给他一个根根竖起的黏腻爆炸头。
原本还没睡醒的阿道夫瞧见了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男孩,他被搓红的脸颊配上竖起的头发,还有隐约能闻见的酸甜味。
“哈哈哈哈哈一颗大草莓!”
阿道夫开心地笑了起来。
“非常抱歉!小姐!少爷!”诺诺提着裙摆飞奔过来,连忙摁着自家弟弟的头弯腰鞠躬道,“这是我的弟弟提姆,才过来两天,还不懂规矩。”
“没事,是我太莽撞了。”
“这是当然的了!”
沃纳夫人严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让江九幺立刻缩紧脖子。
神情严肃的妇人走到威兹曼姐弟面前,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在标准的行礼后对克罗蒂雅说道:“克罗蒂雅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注意自己的身份,为了威兹曼家族的荣耀也请时刻保持优雅,并为阿道夫少爷做出良好的示范。”
“我明白的,沃纳夫人。”
沃纳夫人还想继续说教,却被从厨房走出来的帕翠莎打断了。
“好了,露易丝。”
帕翠莎望着自己的一堆儿女打起圆场,她端过刚煮好的咖啡递给女儿手上并朝她眨了下眼睛。
“克罗蒂雅,可以在早餐前,替我把这两杯咖啡送给费迪南德吗?他正和客人在书房。”
“当然,我乐意之极!”
“诶?!父亲回来了吗?!”
被自家亲姐拽醒的阿道夫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银色的眸子立刻跟着亮了起来。
帕翠莎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浅浅一笑:“是的,费迪南德回来了。”
当江九幺与阿道夫端着咖啡来到书房的时候,她听到了费迪南德的声音,他正和那位客人交谈,听起来是很严肃的话题。
她想了想,朝正要敲门的阿道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海因茨,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放弃回轻步兵连的机会而留在汽车营进行运输项目研究。”
“我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还能重新回去研究装甲车。”
“我保证,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也很高兴你能来柏林任职,汽车训练司令部的战术教官。”
“看来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经常来府上打搅。”
看来费迪南德的这位客人与他同样是一名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