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幺被晃得摔到地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把巨剑,那力量来自于它,与刚才近乎完美的外形不同,此刻它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从剑柄到剑身都被火焰包围,而燃烧殆尽的部位纷纷化为碎石落下。
“……要掉下来了。”
她低头看向剑尖所指的红发男人,他仿佛未有察觉一般坐在那里沉闷地抽烟,但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被这把剑击中。
“里昂!快躲开——!!!”
她朝男人疯了一样地狂喊,但他仍然一动未动。
巨剑的衰败到了临界点,它的光芒不在,像是一堆经过大火燃烧后的废墟,在一瞬间的停滞后向下降落。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一片巨大的白光后,绝望蔓延全身——
“不要——!!!”
江九幺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而眼前是一处陌生的房间,没有巨剑、也没有废墟,那惹人讨厌的焦味也消失了。
她额头都是汗,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但这么看来,刚才那个果然还是梦。
所以——
“你怎么了?”
她一愣,床边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所以——
她转过头,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红发男人,他神色平淡,唯有眉头紧蹙。
“你没有死……”
“……哈?”
面对男人的疑惑,她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劫后余生般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无论是温度还是气息,都能证明眼前的一切才是现实。
她能看到他,能摸到他,他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
“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
“……”
里昂知道她一定是做了噩梦,在那个梦里他或许死了。
他眼底晦暗,抬手阻止了正在自己身上乱摸来确保真的没有掉零件的银发女人,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么乱摸一个男人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将那只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在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后,这样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她,他确确实实还活着,还能在当下就证明他无比健康。
气氛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江九幺怔怔地看着离她近到不能再近的男人,他金色的眸子变得浑浊,身体的温度似乎也有升高,然后他张开口带着忍耐的沙哑轻唤她的名字。
“克罗蒂雅……”
“……”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完全可以顺水推舟。
但这车发动的时机不是很好,因为江九幺很快发现,体温升高的人其实是她自己,这个时候她才将他的皮带解到一半,就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倒在了床上。
好吧,她病了。
她看着男人燥郁地咂舌一声,但在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后只得作罢,他替她盖好被子,告诉她先出去找阿道夫拿些药。
她抱着被子,露出红扑扑的脸蛋:“抱歉,里昂。”
“……”
“不过我有勤劳的双手。”
他正要离开的脚步倏地一滞,在转身过后又走回到她身边,他低头看着正满脸惊恐的女人,或许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些什么。
他嘴角微勾,朝已紧张到赶紧闭眼的女人俯身,然后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亲吻。
“下次吧。”
她睁开眼,愣愣地摸着被亲到的地方:“……嗯”
不过这次,他就只能自己解决了。
里昂先生在低头看了眼后推门离开了。
而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后,江九幺终于无法遏制地将自己的头狠狠摔进枕头,手脚无措地在床上胡乱挥动,她刚才竟然说了这么破廉耻的话!!
不过那样的回答不算是拒绝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
但那样万众瞩目的下次并没有很快发生。
江九幺病得挺重,高烧一度接近40度,她在迷迷糊糊中被灌了很多药,阿道夫和里昂先生日夜轮守在她身边,而等她彻底好起来已经是两个礼拜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