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幽暗走道的尽头,她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已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是——
“……雁夜?”
——“嗯,那你自己多小心……我和小樱会在家里等你和小凛回来的,葵。”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明明才说过会等她回来的男人,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雁夜!!”
没有回应。
没有呼吸。
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已然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他再也无法保护所珍视的人。
吉尔伽美什环视四周,虽然没有了魔力波动,但抓出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另一个人。
“……鹤野?”
间桐鹤野又开始做恶梦了,他抱着脑袋不愿再回忆,面对女人急切的询问,他只能颤抖着说出——
“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手上有令咒,他、他是个魔术师……很凶地冲进家里,然后、然后杀了雁夜,还带、带走了小樱!!”
“……”
她知道的,那个人会是谁。
也只有他会用不入流的手段绑架女人小孩,还刚跟她结了仇。
“……卫宫切嗣。”
第97章 <97 月之暗面(十九)
夜深露重,寂静无声。
位于冬木市一隅的教会如同往日一般沉寂在黑夜之中,穿越厚重的大门便是大堂,数十排长椅有序地摆置接纳向神祷告之人。
当然,这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教会。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教会的主事言峰璃正往往会在夜晚招呼某些不请自来的魔术师又或者是他们派来的使魔,所以这位年过半百的神父独自一人对着空气说话可以说是常态。
但今晚其子言峰绮礼回到教会后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相反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中时,他表现得格外冷静,而也就是因为这份冷静,他又格外诧异于自己落下的眼泪。
在父亲的尸体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言峰绮礼仍像落入地狱般陷入恐惧与混乱之中。
“master,远坂葵有行动了。”
身后忽然响起了的男声打断了言峰绮礼的思考,他从父亲的尸体旁抽身,明明脸上都是眼泪,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悲伤。
“是的,虽然有caster的宝具在,我们很难接近他们,但可以确认的是她带着远坂凛离开了间桐府,看方向是朝着远坂府去了。”
“哦?”
“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言峰绮礼站了起来,他掩下眸子,从体内突然升起的情绪扫走了刚才令他慌乱的东西,继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按照之前的命令守卫远坂府就行。”
“是的,我明白了。”
——就像野兽在追寻血的气味,灵魂在追求愉悦。
本该因避祸而离家的母女二人再次回到了远坂家,这次在那里驻扎的assassin得到的命令里并不会再将她们视作保护的对象,而是带着servant来犯的敌人。
无论她们能不能走进远坂府的主屋,远坂时臣,他的老师,在再次看到妻女时有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黑影消失,教会再次恢复死寂。
言峰绮礼脸上的泪痕已经完全干透,他在父亲的尸体旁再次俯身,本该留有什么的部位变得空空荡荡,甚至连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或许,有人藏匿得比暗杀者还要深。
言峰绮礼的命令传达得很到位,远坂府的独栋洋馆建在山上,早在圣杯战争开始前便在周围架设了数十重以侦察和防卫为目的的结界。这从魔术的意义上来看,这栋洋馆早已如同要塞般坚固难破。
如果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即使是具备魔力的人类也别想踏进结界半步.更别说那些好像巨大的魔力结晶一样的servant了。所以不管是实体还是灵体,想要不被察觉的潜入到这好似要塞一般的结界之中.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至于这栋洋馆的安保工作,从言峰绮礼召唤出百貌哈桑起就交由他们负责,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突破结界继而打败十名以上的assassin后才能进入远坂府。
远坂时臣当然有自信这么做,他并不担心与言峰绮礼的结盟会暴露在人前,因为没有master会在战争初期贸贸然进攻正统魔术师、身为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府。
江九幺在远坂府住了一年半载,多少也知道她的便宜丈夫在洋馆附近,甚至山路上部下了怎样的结界,用蛮力突破并不难,只是会耗费大量的魔力和时间。
好在如同远古小叮当般的吉尔伽美什从他的仓库里掏出了一闪着金光的宝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名堂,但却可以轻松地打破远坂府外的结界。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拉下脸从他手里硬扯来抵房租的东西真的很给力,那副对着粘土板神神叨叨念咒的样子并不是完全用来唬人的。
“妈妈,这是结界吗?”
“没事的,你只要好好握住妈妈的手就可以了,凛。”
面对女儿的询问,江九幺用了如同往常一般的笑容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