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乌漆兮肤如脂,
蝉翼裙裾兮彩霞移。
袅娜莲步兮若鸢飞,
纤手粉面兮眸似漪。
楚江童不觉看呆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痴痴地问:“你是……”
女子颔首笑道:“我是郑袖,苦盼了好久才得以与君见面,不料,君乃英雄气魄,洒脱张狂,只可惜误生今朝,不得施展才华……”
楚江童挽了她的手坐下,居然感觉亲近异常:“我这一生也没见过再比你年轻漂亮的人儿了,难道是在梦中不成?你就是那个郑袖吗?只可惜,我们直到今天才得以相识,你莫不是那个准备见我的女子?”
郑袖笑靥如水:“我盼着有个阳世君子能接纳我,只可惜,我没有好命”。
“哈哈!你和眉月儿有着不同的娇美呵!”楚江童软迷迷地盯着她痴看。
郑袖望着满屋子的画作,一张一张地翻着看。
楚江童让过笔:“郑袖姐姐,你能否为我的拙画题诗?”
“只是……”郑袖面露难色,“我哪里会写字?更不会写诗?”
楚江童再去让笔,郑袖仍然躲着笔:“真的不会写字,如眉月儿的女子,并不多。”
楚江童一时怅然,心想,这么美貌的女子,若真不会写字赋诗,那就真可惜了。
心里虽怅落,脸上只装着不以为然,郑袖谈吐之间,果真现出普通家妇的庸常,只可惜了一派迷人的相貌与妆束。
正思虑间,郑袖双手抚住了他的脖颈,双眼迷离、火热。
楚江童慌忙闪开,虽说**燃烧,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郑袖嘤嘤哭泣起来:“人家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上你了,却又不能如……”。
楚江童木然地说:“好姐姐,咱们还是正常交往罢!我怕……”
“你怕你的眉月儿伤心是不是?”
“是的,我的心里只有她了,虽说我行为放肆,但她却并不责怪,有时想想还真对不住她了。我应该尊敬姐姐们的,如果你们在阴世待闷了,时常来阳间清清心神,我们当然欢欣迎待的,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姐姐……”楚江童被郑袖的一句话给提醒了,他觉得自己的确对不住一往情深的眉月儿。
郑袖脸上笑靥瞬间遁尽,一双秀眸立即变得凌厉冷傲。
“恐怕你和她再也没法见面了,她犯了弑君之罪,只消我一句话,她便化为齑(ji)粉,我却念及旧情,只罚她去了闾左户中做做田间活儿,若不是她哥哥王闬从中说情,她会活得到此时?”
“什么?”楚江童打了个激灵,“郑袖姐姐你说什么?”
“哼!哈哈……”
郑袖一声长笑,震得屋尘乱溅,她忽而不见了,唯有瘆人的笑声萦绕梁间。
人间自有人间的苦恼,阴世也有阴世的烦心。
这天晚上,郑袖特意为眉月儿熬了莲子羹送去。
眉月儿近日来又染了风寒,体质孱弱,见郑袖如此热心,不免心怀感激,答谢起来。
“不用谢,都是姊妹,喝了吧,趁热!……”
郑袖笑吟吟,眼里闪过一丝冷厉,望着娇艳可人的眉月儿,她心里自得起来。
眉月儿喝了汤后,不觉晕晕乎乎,便去睡了觉,谁知到了半夜,呕吐不止,心窝疼痛难忍。
忙喊来佳勃,佳勃又去叫来郎中。
郎中诊脉后,摇头叹息:
“中毒了,这是一种奇特的毒药,怕是这阴界没有能解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