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士抬头四寻:一只小小的鸟儿,晃立于岩石上的灌木丛枝头,羽色深褐,尾如尖刃,头小若豆,眼微如米,但精巧灵慧,音如老叟。
白衣鬼士双手作揖,颔首微微一笑:“噢,原来是古叟鸟前来帮我,多谢!多谢!只是不知那千年旱魃住在何处,它可曾伤了我家眉月儿?”
古叟鸟嘿嘿一笑:“千年旱魃,居无定所,行无常规,再说它体型庞大,身披鳞甲,你纵然是找到它,又有何用?我看,这阴世之间,唯有我古叟鸟才能将它降服。”
白衣鬼士也笑道:“看你小小躯体,口气倒是不小,那好吧,你就陪我去寻到千年旱魃,将它降服……”
古叟鸟生气了,摆摆脑袋,抖抖翅羽:“呸呸呸,有志不在年长,艺高岂在体廓?你倒是长得高大壮阔,可你连我也打不过,今日本想同去帮你,可你瞧不起我,不去了不去了,我还有个约见,才不去照会那个又腥气又臊臭的笨家伙,待日后,定然将它碎尸万断,看它还嚣张不?”
白衣鬼士不好意思地道起歉来:“啊,对不住了……”
古叟鸟却不是真得生气:“好了好了,快些去救你的朋友吧!去了可要小心点,这千年旱魃周身鳞甲,金戈难破,你只要想法救你朋友,不可久斗,啊,还有一事,我们三只古叟鸟今日正值岁盟,听说阴世即将倾没,我们也正要想法投去阳间,这事千真万确,你也快些打算吧!”
“是吗?有这等事?好了,暂行告辞……”白衣鬼士一心去救眉月儿,哪有心思再去理会山吹海侃的小小古叟鸟?
正行间,面前豁然出现一道宽宽的深涧,深涧下白雾漫漫,古柏古松等杂树浸润其中。涧下水流潺潺,无雪无冰,全不是这冰峰上的气象,涧底时时传来鸟兽叫声,竟是一处不同的别异景观。白衣鬼士望着深涧,面露难色。他只好再疾步循涧边南行,行数百米之后。
果然,一条锈蚀的铁索桥横亘涧上。
天助我也!白衣鬼士轻脚上了铁索桥,只瞬间功夫便到了对面。过了深涧之后,眼前便是奇陡无比的雪峰山。山上冰清雪厚,白衣鬼士施展秋风点地轻功,上了雪峰。
白衣蒙面鬼士一直向着雪峰寻去,他不时停下来,盯着地上,查看那千年旱魃的大大脚印。
心下甚是担忧,只怕眉月儿被那怪物给伤了。待寻到雪峰半山腰,脚印却荡然无存,如同怪物从此扎翅而飞。
白衣蒙面鬼士抽出蛇形斩魂剑。
四下巡视,山野白雪皑皑,茫然一片。他料到,这怪物定是栖住在附近的一处洞穴。蓦地,一棵千年古槐树下,有一眼黑黑的洞口。
洞口南侧,是万丈绝壁,莫说是有谁能从这里下山峰,纵然是野兽也难以攀缘下去。绝壁下,亦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绝壁中间,依稀可见一棵合抱粗的古柏,探身向外,如老妪望乡。
白衣蒙面鬼士贴着洞壁悄悄而行,他借助剑光映着走了一程,这山洞虽说洞口狭小,可越往里走越宽敞,里面真如宫殿一般,一条条钟乳石,如剑如刀,垂挂若滴,分外美妙。
待行至洞中时,却分明嗅到一股扑鼻的腥臊臭味儿,他顿时紧张警惕起来。
白衣鬼士尽量不去惊醒千年旱魃,他要先寻到眉月儿的下落,待他将洞里悄悄搜寻一遍过后,却连她的影儿也不见,他贴着洞壁慢慢而行,双目如电,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只见地上有一些凌乱尸骨和兽皮,还有这旱魃的一堆堆粪便。
白衣鬼士有些焦急,怎么没有看到那千年旱魃呢?它在哪里?越是到了此时,越是渴望快些见到眉月儿。
洞里静悄悄的,连千年旱魃的喘息都听不到。
白衣鬼士只好来个投石问路。
他捡起一块石子,向着洞壁上掷去,啪,一声响,过后好久也没有动静。
他只好再捡了块大点的石头,狠狠的向洞壁上摔去,发出轰隆一声响。响声过后,他倚壁握剑,拉开架势,单等那千年旱魃出现。
突然,一团黑影忽地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