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阴森的田之行,手使一柄一庹长的竹节鞭,二话不说,抡鞭冲着楚江童的头部凶猛地砸下。
楚江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侧身,此时,他已不再有半丝惧怕和恐惧之心,反而对田之行的行为,很是不解。楚江童剑未出鞘,他谨遵师嘱,不在迫不得已,不准伤害无辜。
楚江童挥“剑”隔挡田之行砸下的竹节鞭。
这一鞭重重砸在剑鞘上,发出一声闷响。
楚江童的手被震得麻酥酥地疼痛。没想到,这家伙出手狠毒,力道凶猛,看来是想置自己于死地。楚江童依然没有抽剑,只拿剑鞘隔挡。
谁知道这个厉鬼田之行,却步步紧逼,越发嚣张,楚江童只好边防边退,闪挪着步子。
楚江童呵斥道:“田之行,你我曾是同窗好友,又是童年玩伴,我不想伤你,你走吧!”
田之行手中的竹节鞭抡得呼呼生风,冷笑道:“哼,楚江童,你别太嚣张,我已归顺扰世妖蛛郑袖麾下,王贲王将军尚待我如座上宾,你一个阳间小卒子,却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古城里大喊大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楚江童一惊:“你家主子有何资格,来扰乱阳间?”
田之行边进招边说:“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的重任就是扰乱阳间的安宁,你我同窗,童年玩伴,真可笑,亏你还这么真挚,你们阳间这都什么世道了?可笑,可悲……”
楚江童只是退避闪挪,并不真还手。
“我家主子郑袖,多日来,已经凝众童魂,敛众童魄,幻生出盖世无双的七彩冰纨索,只待再吸纳阳间若干刚卓之魂魄,即可练成七彩冰纨索第一段,到那时,你们阳间人,就等着覆灭吧!哈哈……”
田之行发出一声声瘆人的狂笑。
楚江童手握未出鞘的玄武霸天剑,怒目而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气向胆边生:“你个小鬼卒儿,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拳脚功夫!”
田之行一招横扫千军,竹节鞭拦腰而来,这一鞭,若是 楚江童躲闪不过,恐怕会被打断腰椎。
楚江童一招旋风飘身,身子与田之行横扫来的竹节鞭平行而飘,几乎腹部紧贴着鞭身,鞭走空了。楚江童在半空中,一脚向着田之行的颈部扫去,这一脚,连贯而迅疾,田之行根本躲闪不过。
啪地一下,正踢中田之行的颈部。
楚江童每出一招,都是念着旧情,因此,力道便用的轻许多。这一脚,楚江童只用了二分力,田之行轻轻摆摆的身子,如一条麻绳股拧拖着甩将出去,一遛烟儿不见了。
楚江童站定,嘘一口气。
突然间,他感到后背有一股恶冷凉气袭来。
不好!楚江童已来不及闪身,只好就势向前扑去,田之行的后袭一鞭再次落空。
楚江童一个地躺拳三十三式中得“螳螂九转十八跌”,滚到田之行身前,弹出一脚,正踢中田之行的手腕,竹节鞭飞了出去,楚江童就势一个反剪腿,将田之行“剪”倒在地。
田之行再次遁形隐身。
楚江童默立片刻,悬耳聆听,生怕这个厉鬼再次偷袭,好在,他已不知去向。
他突然恍然大悟:“不好,调虎离山!”便急急奔回家。
楚江童到门口时,仔细听听家里的动静,很静——不对劲!他噌地一下上了院墙,向院子里张望。只见院子里果然有个白色的影子,向着爸妈睡觉的屋子摸去。
楚江童翻身落地。
白影正是田之行。
他已经先自己几步来到家里。
楚江童一个箭步逼近他,他刚刚领受了楚江童的拳脚功夫,知道自己并不能伤着他,但他也杀不了自己。如此纠缠下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便冷冷地丢下一句:“楚江童,你若再与我大哥作对,小心我们阴世大军会将你的父母粉身碎骨!”
楚江童说:“田之行,从此你我陌路,我却要伸张正义,宁为焚身,也要将你们阴世的邪恶势力翦灭!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郑袖,放了那些孩子们,否则,我将铲平阴世!”
田之行悻悻离去。
楚江童这一夜却再也无法入睡,他不知道这个扰世妖蛛郑袖下一步会怎么做?
天快亮时,楚江童才有了倦意,便躺下来,耳边异常清宁,村子也仿佛累了,连日来准备年货的忙碌,是该歇一歇了。明天就是除夕,待那除夕夜里的迎春鞭炮一响,便是另一番忙碌和奔波。
想一想,人的一生,就是在劳累中度过的。
时下有句话:人生总是很累,你现在不想受累,将来只会更累。
但是,又有谁敢保证,今天你受累了,将来就一定不会更累了呢?人生不是等量代换。人生是一张没有返程票的单程旅行,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楚江童还是喜欢天不亮就起床,不喜欢让日出等着他,他要等着日出。不喜欢光明在他的梦中,他要的是独自等待光明慢慢染亮屋子。
只有早起,才会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依然旺盛,自己的追求依然有着充足的时间。
多少年来,包括在省城流浪的日子,他也一直遵循着这种习惯。
这么多年了。这已不像一个单纯地习惯,应该算是一个信仰。
一个人的生命,若与朝菌蟪蛄相比,的确漫长,但若与宇宙历史相比,岂不是微乎其微?
他起了床,洗过脸,习惯性的拿起画笔,望着画室,灵感在这一刻,被清晨微弱的光线映亮。他拿过墨汁,才欲倒向砚台——不觉惊呆了。
一只洁白如雪的蝴蝶儿“点”在砚台上的龙形纹雕上,与黑色的砚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好漂亮的白***!
只见它若弋若飞,若即若离,翘羽通透晶莹,温柔若染,惊艳似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