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之上,那位峨冠青衣之人是谁?
眉月儿惊讶异常:“屈原士大夫?”
这么久以来,他和比干大士又去了哪里?今日怎么只见他自己?祖父乔耕双手抱拳,向着山崖之上鞠躬行礼。
那屈原大夫遂拱手回礼,随后招了招手,便消失不见了。
“眉月儿姐姐,果真是那个楚国的屈原士大夫?啊!在此阳间,若与这位千古诗人一见,三生有幸啊!怎么才能见到他?”楚江童急得跑了几步,欲要攀岩而上。
眉月儿赶忙挽住他手臂:“小童,唉!他既不下山来,其中定有隐情,况且他与祖父故交深厚,谊可烁石熔金,只好再过些时日,寻找机会与他相见吧!”
祖父点点头:“小童,眉月儿说的正是,恐怕他有难言之苦,比我们还要无奈,还是一切随缘吧!接下来,你最重要之事,还是准备一下,如何去消灭这扰世的阴魂之焰!”
这可恶的鬼火,又不知藏身何处,白蝶儿和老婆婆皆在它手中。
眉月儿说:在若干日前,老婆婆便似乎有些异常,一天夜里,独自木呆呆地起床去了对面的石泉边,回来时,依然木呆呆的,当时,我曾问她,她却说哪里也没去,就在这屋里。也许,她的阴魂从那夜起,就被阴魂之焰索去了!只怪我当时粗心没太在意。
“眉月儿姐姐,事已至此,不必自责,只怕待日后再与鬼火交战时,恐怕会误伤了她老人家!”
“说的也是,老婆婆和白蝶儿都在阴魂之焰手中,我们也是无奈啊!”
欲破此阴魂之焰,必先弄明白,万物相生相克的规律。
于是,重新翻出存放的十几箱古旧书籍,这些书籍,曾伴随着自己经历过人生中最陡峭的时光。
一股油墨与纸张混合的特有香味儿,勾回了若干年前流浪的回忆。猛然间,被这种书籍所散发出来的特有气味给刺激起胃里的饥饿,此时的饥饿,却是一种气味回忆,刺激了此时的胃意识。那时的饥饿,却不是回忆,而是真实的生活存在。
难以想象,一个流浪汉,在那样的贫困漂泊中,不仅没有弄丢一本书,反而还让书越来越多。
将所有纸箱全打开。
各种书籍摆满了画案、床铺、桌子……连《西游记》、《聊斋志异》都不能放过,再次粗粗读一遍。
一本破碎了封面的《搜神记》,让自己眼前一亮。这是晋朝人干宝所著的一部志怪小说,集黄老谶纬之学,民间淫祀之风,阴阳五行之理,佛教报应之说……杂糅相合而成独特文体,灵异玄幽,弗不可解。
一篇《樊英灭火》引起他不小的兴趣。
樊英隐居于壶山,尝有暴风从西南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嗽之,乃命计其时日。后有从蜀来者,云:“是日大火,有云从东起,须臾大雨,火遂灭。”
(译文:樊英隐居壶山,曾经有暴风雨从西南刮起,樊英对跟他学习的人说:“成都街市的火势很猛。”于是他含了一口水喷了出去,又叫人记下当时的日期。后来有人从蜀郡回来说:“那一天发生大火,有云从东方升起,一会儿降下大雨,火就被扑灭了。”
志怪灵异之事,从古至今,众说纷纭,奇幻无常。但就此联想到这强势的鬼火,不知是否也怕水,若它怕水,为什么偏偏躲藏于一泓石泉边?其中的奥秘,却很难解释清楚。独自徘徊于画室中,脑海中尽是那阴魂之焰的形状,火蛇头颅,焰心坚柔相合,这又是为什么?
正在冥思苦想,咣当一声,门,仿佛被谁踹了一脚。
眼盯门口,却没人进来。
谁?没人应答。
正是下午,又没有刮风,明明听到是有人踹了一下门,人呢?慢慢走出门口,什么也没有。带着疑问,去另外房间查看了一番,心里蓦地升起一种预感:阴魂之焰!
或许,它不敢进自己的画室,一定是这画室中有让它恐怖的东西,那是什么?玄武霸天剑?画作?不对不对!
一会儿,卓越边打电话边从门外进来,脖子上挂这个长焦距录像机。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啊?我看你这些日子好像神神道道的!上次来,没眼福,这次,碰碰运气!”摘下相机,在屋子里乱拍一气,当拍到《眉月儿》画作时,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按下快门,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拍下,其它的画作,皆是正常,“嗯?怎么回事?”
卓越再次拍摄,和上次一样。
忙问楚江童,怎么拍不下来?楚江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随意找了个理由:“可能是用的画宣问题吧!算了,以后再拍吧!”
卓越缠着楚江童去山上玩,不太想去,因为还要准备一些武器,万一鬼火再突然袭击怎么办?卓越哪里知道,鬼火之事是真的,而且异常恐怖。
她这次来是想住两天,将画板、画架收拾好,去找了些吃的喝的,催促着喊:“快快快,再晚了,月亮都升上天了。”
经过上次的那块巨石边时,卓越仍然心有余悸,怯怯地抬头看那棵高大的槐树。仿佛还有个鬼吊在那里。嗖地贴到他身上。
“卓越,怎么啦?条件反射吧!”楚江童拉住她,急急离开。
就在这里,恶鬼田之行利用瘦弹簧的阳魂欺骗了自己,并伤了他一刀。如今,往事已去,瘦弹簧去了南方发展,应该远离了恶鬼的侵扰控制,过他自己正常的日子了。
只是,这鬼火——是否为恶鬼田之行操纵,真说不准。
蟾藏崮山顶,俩人画了一会儿,便坐在崖边一棵古柏树前远眺。
“你没打算过结婚?”卓越好像对现实有了某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