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稳风不动,人们吃罢晚饭,疲倦的眼神盯着电视看天气预报,有的人则去院子里收拾一下家什农具,说夜里可能有雨。
突然,不知谁扯了一嗓子:快看快看!山坡上有一串灯笼。果然,蟾藏崮山下的坡梁子上,有一串明亮的灯笼,齐刷刷地,缓慢有序地向着山上移去。
楚江童看得异常真切,并且数了数,一共九盏灯,为首的一盏灯笼光焰略大,后面的八盏则相同。
妈妈很忧虑:“你爸爸天天这么晚了也不回来!”
楚江童说:“不要紧,这灯笼是向着山上走的,我去看看爸爸。”
“算了,我自己在家里也害怕,你还是在家里,哪里也别去了。”楚江童明白,妈妈这是担心自己出去不安全。
爸爸终于回来了,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如鸡窝,脸上还粘着一些泥灰点子,这个包工头,也真是限量版的。
胡海云问:”仁贵,你看没看见山坡上的灯笼?”
楚仁贵有点惊讶:“什么灯笼?没看见!”
胡海云只好说:“没看见拉倒,看见了会吓死你!”
楚仁贵喝了点酒,酒壮狗熊胆:“怕个屁,老子长这么大,一不亏心,二不缺德,三不偷、四不抢,五不坑蒙,六不拐骗,呸!”
胡海云白他一眼:你就咬着牙当骨头吧!
楚江童在一旁打圆场:“爸爸说的没错,那顺口溜说的真没错。”
爸爸眼一瞪:“嘿,你小子真会扒皮,以为老子文化浅听不出来呀?好啦,小童,我敢跟你娘儿俩打个赌,今夜,就是现在,我立马就去那鬼打灯笼的山道上走一趟,它们走哪儿我走哪儿,信不信吧?”
楚江童一瞅,坏了,这老爸上了邪劲,别再将他,一将准拖不住:“爸,开玩笑开玩笑!我去画画了!”
楚江童赶紧开溜。在画室里,研墨创作,灵感一来,得心应手。
一会儿,妈妈进来,疑惑地问道:“你爸爸没过来呀?我以为他过来看你画画呢!去哪儿了呢?”
楚江童一惊:“什么时候出去的?”
“二十分钟了吧?”
楚江童一琢磨:不好!爸爸上了邪劲!就在这时,还没有丢下画笔呢,手机便响起来,一看是爸爸打来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爸,你在哪儿?”
爸爸在手机里居然兴高采烈,得意非常:“哈哈哈,小童,你把手机打在免提上,让你妈也听听我毫无异样的声音,我现在的身后,就是雄伟壮观的蟾藏崮主峰,脚下的土地,就是……”
楚江童做梦也没有想到,爸爸的邪劲真使错了地方。放下电话,抓起玄武霸天剑,简单叮嘱妈妈几句,飞身出门。
自己刚才与爸爸的通话中,清楚地感觉到,爸爸一开始,语气还大胆而激动,但到了后来,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就是这停顿的间隔,注定爸爸在那一刻,一定是看到了他平生以来最为惊骇的东西。
耳边的风飕飕作响,无论怎样掠地轻功,都感到太慢了。
好不容易到达刚才灯笼经过的坡梁子上,哪里有爸爸的踪影?
摸出手机,拨通爸爸的手机,响了一声,随后挂掉,再拨,依然如此。
来来回回在附近寻找,毫无结果。那怪异的鬼灯,是怎么回事?是否与田之行有联系?它们从什么地方出来,又到什么地方去?
按时间测算,爸爸到达这里,至少需要三十分钟,而他给自己打电话时,应该还没到达这里,再说了,爸爸明明说,没有看见过鬼灯出现的地方,那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噢!对了,爸爸并没有来到这里,不接电话,也许另有原因,可能他真喝醉了。
人在急乱慌忙中容易判断失误,随着固定下来的意识思维,也许自己错了,真应该改掉这个冲动的缺点。一边喊着,一边在暗夜中拨打爸爸的手机,果然,在刚才经过的路边,看到呼呼大睡的爸爸,虚惊一场。
将爸爸背回家,妈妈以为爸爸遇害:“小童哪?报警了没有?”
楚江童笑了笑:“妈妈,爸爸在半道上睡着了,那鬼灯啊,与爸爸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儿……”
这件事,虽然没有引发什么悲剧,但自己却没法释怀,毕竟那是真正的鬼灯啊!但愿它们只是履行某种阴间的生活模式,只是被阳间人目睹过,却并非是对阳间发出的某种恐怖信号。
只要这神秘的鬼灯与阳间相安无事,就不要惊扰它们。这本身就是一种很有趣的阴阳互融,就像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