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秋竹观是啥?”
“我靠,那你不会跑了趟江南的红袖七尺斋吧?”光头老板狡黠的眼角射来一道寒光。
“哈哈,你净自己出谜!”
“我说你小子别浆我啊,画画我是外行,可这裱字画,你打听一下,不敢说是行里第一,但是这裱揭的见识,没人浆得了我……”
“承认!”
“说白了,你这是请人代裱的,除了省城和江南这两家有这路风格,别的——我还真没听说过。哎哟,你这是自己往枯井里钻哪!”
光头老板这一席话,让人真比见了鬼还激动。
难道自己真把这幅画裱成功了?
“我问你,三只猫是谁?”楚江童想从他嘴里淘点见识。
光头老板抽抽鼻子:“哼!连三只猫都不知道啊,亏你还画画呢!噢,也难怪,网上查不到他!”
“那你肯定认识他了?”
“我只认得我家那只猫,你若有幸找到这个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为了刺激一下他的嚣张:“不过,这镜匾上的字,也是三只猫的!”
“屁,别拿野鸡当凤凰,这是二流赝品,他压根就不大写字,不过,这字摹得也的确有几分功力,值个万儿八千的……”
光头老板走了。
楚江童却再也静不下来:这个三只猫,居然唯独自己不知道?网上为什么没有这个人?由这幅画引出的对“三只猫”的疑惑,与日俱增。自从开了这画廊以来,接连发生的诡异事情,真把人搞得焦头烂额。
目光盯着《茅屋暮色图》,端详了半天,自我解嘲似的嘿嘿笑起来,这幅画也太一般了。
一吃鸡肉,牙就上火,奶奶将炖的鸡肉分给田乔林家一些,爸妈则把未炖的鸡肉冷冻起来,每当拉开冰柜,看到那一只只没了头的鸡时,心里总是咯噔一下,一团团凉气,如同鬼雾。
光头老板的眼神和口气仍然留在画廊里,自己对于装裱字画,经验值太低,自己也觉得这幅画裱得好,可若问好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一边品磨着光头老板的话音,一边干活。
昨天夜里的诡异经历,让自己今天只想快些干完这几张画框装裱,晚上回家。再也受不了这画廊里的惊吓,尤其是地上的血迹,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物证,跟家里画室中的一样。
自从“四耳朵”将家里的鸡全祸害了之后,就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
奶奶送来鸡肉时,曾透露过一件事,她于当天夜里,便在院子里摆香设案向一群“四耳朵”作了深刻检讨和解释。
天还没黑呢,便收拾一下画廊,将《茅屋暮色图》摘下轻轻卷起,锁好门回家。
古城里的建设,好像放缓了脚步,楼区建设就是这样,主体楼起升最为明显,就像一个孩子从婴儿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后,变化就不那么快了。
工人们也少了许多。
正走着,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呼呼噜噜的,好像有一团树叶被风刮得团团乱转。半眯着眼,瞅瞅四周,树叶不动,根本不是刮风。
双手握紧画轴,紧张地盯着小路的漫坡之上。生怕有人来抢画,连日来,一直感觉有人在打这幅画的主意。
天黑的真快,在画廊里稍一磨蹭就看不太清人了,有点后悔没早走十分钟。
突然,漫坡上扬起一片黄尘,紧接着发出一片吱吱地叫声……
啊!本能地后退几步:坏了,莫非来劫匪了?
刚想到这里,就看见漫坡上呼隆隆滚下一片黄呼呼的东西——天哪!好像倒下几筐白薯一般,原来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四耳朵”!
心里咯噔一下,犹如一块铅坨子坠荡。
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要报复我?从书上看过,这种动物具有很强的报复行为,再联想到奶奶讲过的故事,哎哟,心一下子亮了半截。
纵然是自己能打过它们,也不能动它们哪!第一次遭受的报复,就有几十只鸡断了脖子,若是第二次,第三次,继续的话,还不真是家破人亡,倾家荡产啊!
只一会儿功夫,这群“四耳朵”便忽地围过来!哎哟,脑壳顿时炸裂一般,身子晃了几下,好在没有倒下。心一横,妈的,死活就这百十来斤了,拼了!
也不知从哪里助起的一股愤怒,牙咬得嘎吱吱作响,突然咆哮一声。
“听着,我楚江童一向不滥杀无辜,那天夜里,我根本就没有伤你们的同类,我的话是真是假,苍天作证,如果你们一定要我死,那别后悔就行!几十只无辜的鸡被你们咬断了脖子,难道还不够吗?大不了是个死,来吧……”
众“四耳朵”们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