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擦擦眼泪,再拍拍小巫蛮,没想到它比自己更难过,鼻涕儿拖得老长,嘴里发出一连声的抽泣,这小家伙真动情了。
楚江童只好劝道:“小巫蛮啊,咱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吧,你也尽力了,给尤尼斯夺回了枪,这已经足够了……”抱起它,依然能感觉到它因为悲痛致使身子一窜一窜的。找出药棉和消毒药水,精心地为它包扎好伤口。
蓦地,楚江童的目光怔怔的盯在它的小腿上:这一条伤腿与另外三条腿略微不同,另外的三条腿明显要短于这一条。如果仔细看,那三条腿好像是新生出来的。楚江童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财主家的大院里,那个顽劣的少东家,举起枪向它扣动扳机……
啊?难道你就是奶奶故事中的那只——小精灵?
奶奶讲过的那个故事,尤其放在夜里,不仅神奇而且有趣,还带有一股浓浓的惊惧,今天却与你面对面坐在一起,真是万分荣幸啊!只可惜你不会说话,小巫蛮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啊,向我讲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小巫蛮伤得不是很重,腿骨没事,只是被子弹擦破了一点皮肉,无法想象,它在与那两个红眼鬼夺枪时,曾经历过怎样的惊险?
过了一会儿,小巫蛮便要回墓地里的家。
“哎!小巫蛮你等等!”楚江童为它收拾了一些吃的,要去送它,谁知它不仅不让送,而且连礼物也坚决不要,有几次都递到它“手”里了,还是被它放回画案上。
“唉,不要就不要吧!记得有空多来坐坐,让那些‘小伙伴们’都过来,我想它们了……”
一直目送它离去。
楚江童拨通尤尼斯的手机:“妈妈怎么样了?”
“船长,枪怎么样了?啊,妈妈还在急救室!”
“我一会儿就到!”
楚江童很矛盾,总不能送她一个惊喜然后再接着报一个不幸的消息吧?县医院急救室门外,尤尼斯静静地坐在湖蓝色的单人排椅上,脸上的焦急与慌张已经荡然无存。此时,她好像什么都不想了,让思维平静成一片湖,唯有等待,这等待更像她的纪律和信仰。
陈凤娇站在走廊一端的窗口,陷入沉思。楚江童先向陈凤娇打了个简短的招呼,然后向尤尼斯走去。她抬起美丽的眼睛,立即淌来一泓清澈的光芒,好像已经非常体谅面前这个帅气男生的努力。
“船长,没事的,妈妈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老天很公平,在找到她之前认识了你,找到她之后,那个可恶的败类消失了,而这个世界又一下子为我送来这么多值得信赖的人……我……很知足了!”尤尼斯说着,伸手擦了一下眼睛。
楚江童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样幸运,在失去眉月儿之后,第一位顾客就像她的幻影一般进入我的生活,吵吵闹闹中,却很有滋味,当我走进那第一位顾客之后,才发现每个人都各不相同……”
“妈妈现在正在苏醒中,也许那过去的灾难,已经流走!”
“是的,有时灾难降临到一个人头上的时间,与他的寿命总保持着一定的联系,相信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我的三只哈瓦那棕猫……也许它们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价值,谢谢它们了!你的骕骦阴阳戟还在他们手中吧!他们只会短暂剥夺,没有资格拥有的……”
楚江童将化妆包递过去。
尤尼斯拿出来只看了几秒钟,然后装入衣兜:“船长,他们没伤着你吧?”
“没有,小巫蛮出奇制胜,夺回了它!”
“它一定受伤了,是吗?”
“不碍事,为了我们的纪律和信仰,它和你的三只哈瓦那棕猫一样勇敢……”
这时,一个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尤尼斯没有急着站起来跑过去,而是平静地盯着他摘下口罩的脸,眼里含着淑秀的光芒。
楚江童轻轻起身,走进他,低低地问道:“医生,怎么样?”
医生拍拍楚江童的肩头:“帅小伙儿!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你先去用我的剃须刀刮刮胡子再进去探望!”
此时,尤尼斯紧紧抿着嘴唇,眼泪突然决堤,刷地滑下……
医生含笑的目光盯着她,伸手刮了她的鼻梁一下:“女生哭鼻子容易衰老……”
尤尼斯破涕为笑,将脸扭向墙壁,眼泪流起来就再也没法收住了。楚江童掏出手绢,递给他:“听着,你欠我一把骕骦阴阳戟,下一次我要把你当作‘人质’继续去行骗……”
“船长,你在我前边,去病房!”尤尼斯低头说道。
妈妈躺在病床上,她气色很差,仍然吸着氧,一条一条管子在她身上纵横交错,让人不由得对它们肃然起敬,好像这才是从冥界走向阳间的繁琐通道。
陈凤娇看到尤尼斯的妈妈醒来,高兴地握住尤尼斯的手:“你真幸福,守在妈妈的身边,我也曾经有过……”
陈凤娇走了出去。
“好了,娇娇姐,你该去看看他了,我陪你去!”楚江童拉一下她的手,用力握住。
“不,还不到时候!”陈凤娇坚定的说,“过一段时间我就去看他,因为快到他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