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肚子去到被窝里躺下,闭上眼睛缓着骨肉分离的疼痛。
正是她昏昏欲睡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白衣的江成兮进入。她立即睁开眼,看着面怀疑惑的他,拳头不由握了握。
他吸了下鼻子,过去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未回应。
江成兮看了她一会,便去到桌边拿起那空碗闻了闻,闻出是什么药,他的眼眸微眯了下,立即大步去到屏风后头,入目的便是那盆里的血。
他亦是个无情之人,但看到这些血,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下。
他回头缓缓朝她走去,看着在闭眼歇息的她,目光变得锐利,他的手伸入被窝,不顾她的躲避,强制握住她的手腕。
号出什么的他,陡然使了力,几乎要捏断了她:“你瞒着我堕胎?”
风月仍未说话。
江成兮素来活得潇洒恣意,几乎没有事情是可以影响他的,平日里或风淡云轻,或悠然风趣的他,难得像现在这般,明显发怒了。
他忽然一把拉起她:“你竟敢不经过我的允许,流掉我的孩子?”
风月的腹部本就很疼,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她被他如此一拉,便又疼得脸色更白,她抬眸看着他,苍白的嘴唇一动不动。
江成兮紧抓着她的肩头,手指几乎扣入她的骨中:“给我解释!”
风月颤了颤眼帘,缓着腹部的疼,也忍受着肩头的痛。
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解释,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在乎这个孩子,你却怀孕了什么都不说,就把他给弄没了?你现在该如何与我交代?嗯?”
稍顿后,他一字一句地又问她:“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风月终于说话:“风月任凭处置。”
江成兮闻言气笑了:“还真是有出息。”
门外,江以湛与虞秋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他们皆将里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虞秋不由握紧江以湛的手,脸色亦是微白。
难怪她会觉得不安。
江以湛用另外一只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安抚着她。
江成兮突然出来,他冷着脸,没看他们一眼,大步下楼离去。
江以湛看着他仿若带着寒霜的背影,对虞秋道了声:“我去看看他。”言罢不等虞秋回应,就跟了上去。
虞秋瞧了瞧兄弟俩先后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下,才进入房间。
她看着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风月,眼睛红了。
她过去从床边坐下,拉起风月的手,感觉到对方手很凉,便帮其将身上被子拉好。她默了会,终于问道:“姐,你为什么要堕胎?”
风月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反问:“为什么不堕?”
虞秋闻言沉默了。
她想到江成兮不喜欢她姐,明明睡过,却无其他意思,也想到她姐倔强又冷酷的性子。
她揉了下酸痛的眼,没有再说话,孩子都不在了,说再多也无意义,她只默默照顾着风月,陪着风月。直到风月休息了许久,入夜时,两人一道回了王府。
踏进王府后,虞秋问风月:“姐姐要去哪里?”
风月道:“醉夕院。”
虞秋叹了口气,便扶着对方往醉夕院去。
她们到时看到江成兮与江以湛兄弟俩坐在亭中下棋,江成兮淡淡地抬眸朝这里看了眼,又视若无睹地落棋。
江以湛也转头看了她们一会,收回目光。
直到虞秋扶着风月进入房间关上门,江以湛抬眸看了江成兮一眼后,道:“你对风月动心了。”
江成兮勾起一抹嘲讽:“动了想掐死她的心。”
江以湛自顾自继续道:“你若是对她无情,今日便没必要说出不喜欢她这种话,像是在自欺。你若是对她无情,便不会在乎她给你怀的孩子,更不会发怒,这不合你的性子。”
江成兮落棋的动作微顿了会,才落下。
他抬手端起一杯茶小呡了口,略有些漫不经心地琢磨起弟弟的话。
虞秋在屋里陪着风月,直到风月似乎睡着后,她才难过地走出房间。她心想着,人与人的差距还真大,初雪那种情况,初雪选择生下孩子,姐姐这种情况,选择不要。
人是护短的,虞秋抬眸看到那边的江成兮,觉得越发不顺眼了。
若他善待她姐姐,她姐姐不会选择不要孩子。
她过去拉起江以湛的手:“走,回去!”
江以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搂着,抬手落下一枚棋,他道:“先下完这盘棋。”
虞秋便撇了撇嘴,等着他们。这时江以湛忽然将她推开:“你去让我哥给你把把脉。”话语间,他捏着棋子的力道暗暗紧了些。
虞秋拒绝:“我不要!”
江以湛肃色:“去!”
虞秋看出江以湛是认真的,便不得不走到江成兮那边,将手递给对方。江成兮的目光仍落在棋盘上,伸出左手为她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