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便站起执剑在她的背上以极慢,极折腾人的速度划过,划出长长的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深血痕,她毫无血色的唇瓣颤了颤。
“再给你机会。”姜风继续在她背上慢慢划着,越来越用力,剑痕越来越深,“为何要杀王妃?可有人指使你?”
可她握紧拳头,仍是什么都不说。
姜风从来没发现这女人的骨头会这么硬,便直接抬剑由她的背部刺入,她终于无力地叫了声:“啊……”随之他的剑又取出,她额际的冷汗越发得多。接二连三的伤,让她奄奄一息,又因受不了心中的折磨,泪流不止。
为何她会到如此境地?
她不该到如此境地的,她明明是对堇宁王妃这个位置都不屑的人。
姜风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吩咐:“继续抽,使劲抽,抽到她说为止,若是不说,抽到死为止。”
随着他的令下,带来的人便开始密密麻麻地抽打她。
一下接着一下,她被抽得满身血痕,渐渐痛得麻木,一动不动的,不会颤抖。冷汗也渐渐消去,只眼眸紧闭着,眼角含泪。
姜风终于抬手示意停下,迈步过去,蹲下欲探她的气息。
不想这时一道牙白色的身影以移形换影般的速度飘了过来,寒光剑影闪烁间,姜风下意识立即飞身躲了过去,但其他人没那个武功躲避,眨眼间便被对方的一招全部伤到要害。
姜风惊讶地看着对方:“楚惜!”
楚惜执剑站在白如嫙的身边,淡看姜风带来的人通通倒下后,勾唇道:“江以湛折腾我一良将半死不活,我杀他几个人不为过。”
听到楚惜的声音,本似乎是死了的白如嫙终于动了,她艰难地抬起泪眼努力看向他,无力出声:“门主……”因见到他,她本是灰暗的眼睛变亮,泪却流得更汹涌。
楚惜低头看了她一眼,便抬剑刺向姜风。
姜风的武功哪里抵得过楚惜,他转身就跑。
楚惜倒没有追他,只收了剑,回去拖起被折腾得惨不忍睹,几乎只剩一口气的白如嫙由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白如嫙又抬了抬眼皮看向他,因为安了心,便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已在常悦书院,身上的伤被处理过,衣服也被换过,只是因伤得实在太重,她躺在床上仍不能随意动弹,稍一动,便不由痛吟出声,嘴唇颤抖。
这时有人推开房门,她满含期待地转眸看去,看到楚惜,想坐起却不能,便只又唤了声:“门主……”声音沙哑无力。
她不想他看到她废人似的模样。
楚惜负手立于床边,打量了番她这副德行,淡问:“江以湛如何会这么对你?”
白如嫙垂眸道:“我依门主吩咐的,使计离间他们,被戳穿了。”因为话说得多,她不由咳嗽起来,可一咳嗽又牵扯到浑身的伤口,痛得她又起了冷汗。
楚惜颇为惊讶:“你的父亲好歹对他有恩,你只是离间他们,便如此待你?”
“嗯……”白如嫙以痛吟掩下心虚。
但楚惜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你莫不是还做了别的事情,例如企图弄死秋儿。”
白如嫙闻言赶紧忍痛道:“属下没有,属下不敢。”
楚惜道:“最好是没有。”
白如嫙缓了缓疼痛,看着眼前明显瘦了许多,瞧着越发像文弱书生的楚惜,试图将话题给扯开:“门主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楚惜闻言,颇为自嘲地笑了下:“大概是思念成疾。”之前接二连三受伤,后虽渐渐痊愈,却总因心上的不舒服,提不起神气,身子养得并不好。
白如嫙闻言心如刀割,想握拳头,却稍一使力,就疼痛难忍。
楚惜仿若看不到她微变的神色,问起:“秋儿最近过得如何?江以湛应该很疼她吧?只是离间离间,便能让江以湛这般对你。”
“很好。”白如嫙并不想提虞秋,她恨那个女人。
楚惜闻言稍默,道了声:“好好歇着。”便转身就走。
白如嫙看着他挺秀的背影,心怀不舍。
楚惜走出房间,未离多远时,尹陌烨迎面过来,与他并行而去。尹陌烨看着最近明显越来越消极的他,道:“你最近无心大事,成日窝在书院,暮王有事与你商议,你也不见,他已开始不悦。”
“嗯!”楚惜应了声,没明显的表示。
尹陌烨见他如此,便拱手换了个态度:“门主,你该清醒点了。”
清醒?
楚惜勾唇,他倒是想清醒,可让他自己都意外,他竟是一天比一天混沌。他满脑子都是虞秋,他那曾亲手推开,如今已嫁人的秋儿。
尹陌烨看了看他,叹气。
为了躲楚惜,姜风并不敢原路返回,他绕了好远的路,确定安全之后,才终于顺利回了王府。到王府他就将白如嫙被楚惜救走,白如嫙唤楚惜为“门主”之事禀报给了江以湛。
江以湛正是在与江成兮下棋,闻言,江成兮颇为诧异:“原来白如嫙竟然是楚惜安插在你身边的人,倒是奇怪,一两年的时间,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只在最后针对了虞秋。”
江以湛似有所思。
江成兮问他:“在想她为何要杀虞秋,不认为是楚惜的意思?”
江以湛淡应:“嗯。”
江成兮落下一枚棋,随意道:“说不定,她喜欢的人是楚惜,她要杀虞秋,就是因为嫉妒。也说不定,楚惜又有其他的计谋,他素来诡计多端。”
江以湛冷哼,无论是何原因,谁也别想动虞秋。
江成兮忽然想到什么,便道:“所谓门主,莫不楚惜就是朝夕门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