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开开心心的下了一盘棋,同时心里对尚儒客栈的那几个人也多了两分敬意。
相较来说崔崖思的反应要更为热烈一些。
所谓仰天大笑出门去,形容的便是他得到消息时候的模样。
李文宣仍旧不曾回到京都,到现在依旧在晋城太守府里面住着,用崔崖思的话来说就是李休没有从姑苏城活着回来,他吴王殿下就不能回到京都。
仍旧是老套路,想要借此让皇后和太尉投鼠忌器,警告他们不要插手姑苏城的事情。
不过手段从来无在乎新旧,只要用就行。
而这就很有用。
当然,对外的口风则是说吴王殿下难得来到晋城一回,他崔崖思已经准备了很多晋城上下的公文邀请殿下一起处理,共同商讨。
数日时间毕竟很短,哪怕风云悬在苍穹再如何涌动变换,终究跑不出几里。
哪怕有天大的愤怒和杀机,充其量也就只能喷出鼻息一二寸而已。
那就没有用。
而李休此刻距离姑苏城也只有半日的路程罢了。
半日的时间很长,足够你吃上一顿饭,看一场戏,听一回书,如果有兴致也可以在白日里宣一宣淫。
但对于李休和徐盈秀来说,半日的时间就只是马蹄的几次飞扬,车轮的无数次滚动。
如果不算姑苏城的话晋城被称之为大唐东方第一城,但实际上晋城要比姑苏城繁华的多,也大得多。
只是因为姑苏城是慕容家的城,所以才会落下个第一城的美誉。
马车在城门前数里处停下,李休从车厢之内走了出来,姑苏城的城门称不上雄壮,但很古朴,上面带着深深浅浅的剑痕,每一道剑痕都是慕容家族子弟刚刚踏足初境之时所斩出的第一剑。
最深的那一道是老剑神所斩而出,其次是慕容。
城门口并没有人,李休走过子午谷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了姑苏城,此刻城门口却无人相迎。
他的眉头皱了皱。
入秋已经快要一月,天气变的越来越冷。
从戒指中拿出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徐盈秀的身上,两个人迈步走到了城门口然后驻足而立。
“你在看什么?”
徐盈秀紧了紧身上的裘绒披风,顺着李休的视线看去,古朴的城墙上堆砌着灰色的砖块,上面挂着许多的剑痕,虽然新奇,却并不好看。
“我在等人。”
单手负在腰后,李休站在城门口仰头看着那些深浅不一的剑痕。
城门口站着慕容家族的护卫,目光时不时地看向他们,显得很是忐忑,来往江湖人都是一步三回头。
李休走过了子午谷,来到了姑苏城,要做什么准备做什么天下皆知。
这是很要紧的关头。
“慕容?”
徐盈秀接着问道。
李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站着。
徐盈秀也不再说话,姑苏城的局势很重要,李休的态度更重要,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这时候慕容应该早早便在城门口守着,李休先前皱眉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觉得疑惑。
哪怕慕容不在,慕容天成也该在。
在城门前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数清楚了城门上二百一十七道剑痕之后,城内终于响起了声音。
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并不算整齐,听起来反而觉得有些慌乱。
不一会儿的功夫有六七人从城内走了出来然后站到了李休的身前,轻轻地拱了拱手。
“慕容秋见过世子殿下。”
为首之人穿着慕容家嫡系独有的袍子,面上含笑的看着他。
话音刚落,李休还未开口,城门口又有一人走出,和眼前阵仗相比较那人独自一人就显得很寒酸,也很孤单,也不上前,就是安静的在远处站着,一动不动。
“哪道剑痕是你的?”
李休没有低头,甚至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
慕容秋抬手指了指右下角的一处浅白剑痕,颇有些羞愧的说道:“那一剑是我砍得,初入初境便被拉到了这里,心神不定不仅斩歪了而且还没用上力。”
李休搭眼瞄了一眼,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的确不怎么样。”
慕容秋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就不要取笑在下了,天色渐晚,还是早些进城歇息吧,家主还在等着见您。”
“你是慕容英杰的人?”
那些剑痕无论深浅都只是普通的剑痕,上面没有大能修士留下来的道韵,看得多了也就普通极了。
李休收回了目光然后落在了那人的脸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