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
这是在挑衅赵雪槐!
第51章
在小弟们不忍目睹的时候,赵雪槐似轻燕后滑两步,提起脚尖,猛然一点那花瓶。
看似轻轻一点,但力道十足,花瓶被点个正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成细块。
只闻其声,待得那包得紧密的小弟和郑昭等人看去,就只见到一个人影果断跃进大院门里。
郑昭急急喊道:“赵大师!小心啊!”
“勿忧。”
远远地,传来赵雪槐的声音。
可是这样的提醒,一点都起不到效果。郑昭捧着自己的伤头,寸步不敢进,可是心里十分焦急。
他刚刚才发现,这位他觉得十分靠谱的赵大师,好像什么宝贝都没带。比如道士用的那个什么桃木剑、黑狗血、糯米饭,和尚用的那个什么权杖、木鱼,这位年轻的赵大师是一个都没带!
郑昭为难地往前踏了一步:“唉……,这赵大师真是鲁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小弟包裹得只露出眼睛,他扒拉下挡住嘴的布巾,劝自己老大:“老大,你别急,这大师一看就很厉害!你瞧地上这一手,当时我们可全都吓傻了,唯有这位大师能反手一踹,把这花瓶踹个稀巴烂!”
“我也知道她很厉害,不然这么年轻我干嘛要请她。你看看人家临危不惧,浑身都是大师的气质。”郑昭肯定道,“我看过多少人,什么人什么底子有没有底气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老大就不用担心了,准备一下红封吧。”小弟提醒道。
郑昭想想也是,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小块道:“红封厚一点,等会再准备叫救护车,以防万一。”
那厢冲进宅院里的赵雪槐赤手空拳,目光所及,都是黑色鬼雾,使得这老宅院如同鬼魅庭院。
这处的鬼雾颜色较淡,轻薄似晨雾,其中蕴含的鬼气也少,只是面积铺得开,实在是有利于那个看不见的女鬼躲开赵雪槐。
想到这里,赵雪槐目光在黑雾颜色不匀的地方多扫几眼,而后拿出真手段,疾喝道:“封天君真令,显邪祟,真灵追之!”
“啊!”就在最后一字落下时,黑雾里响起一声尖利女声,尖得刺耳。
这一喊之后,是一声啐骂:“你个小道士,真真是心狠!”这回,那女声带了两分娇柔,三分哀怨。
赵雪槐背后一寒,一言不发很不解风情地直追着对方而去。
她刚刚施的是真灵令,可以击中邪祟。一旦命中目标,邪祟便如掌中的玩物,逃脱不得!眼下赵雪槐眼中,那女鬼身上被击中的那处闪着白色的光,就如同黑夜里的灯火一样明显!
女鬼逃窜了几处地方,便发现了这不正常的事。她无论跑到哪个地方,身后的小道士就像馋肉的老虎一般,穷追不舍。
既然逃不过,逃就没了意义。女鬼摇曳的红裙戛然而止,停在一颗弯曲盘着的古树上。
古树枝丫繁密,个头却只在三米左右,树枝绿得颇有古意。
赵雪槐抬头看去,绿色古树上,穿着红裙的女子正浅笑着看她。见赵雪槐望去,对方翘起了兰花指,娇声道:“坏道士,穷追着奴家作何?奴家可对你没兴趣。”
树上的女鬼看模样只十八九岁,盘着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额前的发髻是瞧着是清代遗留的样式。若是活着,这女鬼必然是一代佳丽。当然,就是做了鬼她也是好看的。
赵雪槐在对方笑意嫣然的脸上顿了一拍,而后问道:“前辈为何要用那花瓶砸人?已是乱了人间秩序。”
“你就是来管这个的?”女鬼红唇轻启,眉头轻蹙,眼中似有迷离之意。
赵雪槐觉得眼前一晃,立时有种面前这女子真是天香国色的感觉,瞧着颇生怜意。因此语气也软了一点:“对,前辈已经给别人造成影响了。这宅子是别人租了来拍戏的,您伤的人都是重要人物。”
“拍戏?那是什么?”女子晃悠着腿,裙下白色的小腿露了出来,打眼得紧。
这一晃,赵雪槐又想道:这女子皮肤真是白皙,白生生的,豆腐似的。
不对,豆腐是胳膊啊!赵雪槐意识到不对,脑海里男人的麦色胳膊一晃而过,立马清醒过来。
树上女鬼娇笑两声:“小道士,你醒得真快。不过你若是男的,定然不会这么快。”女鬼撩过耳边的发丝,笑得美艳端方。
赵雪槐看着这不知道多少岁的女鬼,脸上有些黑。她本身也是好看的,修道者自有清朗正气让人见之心折,就好比郑昭愿意信赵雪槐一样,就是因为她近来看着更像是得道高人了。
可眼前这个女人更是一种女性的柔美和诱惑,叫人犯罪。
赵雪槐看了她一会,愣是生不起气,吐口气商量道:“前辈,你想干嘛?若是不好好说话,晚辈只能动手了。我看前辈动手不伤人性命,想来不愿背上杀孽,何必为难这些普通人。”
“我可没有故意为难他们,明明是他们欺负人。”女鬼声音里带着两分委屈,目光移到赵雪槐又正色起来,“不过你若是真的愿意帮我,一切都好说。”
“前辈请说。”赵雪槐朗声道。
“我名李清婉,是这宅子民国时的主人。”女鬼道来当年之事,“你看到的这宅子,就是我夕日与我夫君一起的爱筑,眼前这处处景都落败了,连物是人非都算不上,人不在,物也没了人的维护变得残缺。”
收敛了那股子惑人姿态,这女鬼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好叫你知道,我和安郎是吊死在这树上的,就是这棵树。自我和安郎死后,这树便不再长高,只能盘曲着生长。”女鬼爱怜地看着身下古树。
古树只得九尺高,竟是如此原因!
赵雪槐不由得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古树,从盘曲的树干上探究着当年事。女鬼口里她和她的夫君,因何要在自己家中吊死?!
“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这是孔雀东南飞里面的两句,我和安郎就是学着前人把自己挂在了树上。”女鬼解开衣裙锁骨处的两颗扣子,露出玉白的脖颈,两道紫黑的勒痕布在哪雪白肌肤上更显狰狞和可怖。
青葱似的手指拂过那痕迹,女鬼接着道:“我和安郎于二八成婚,婚后三年我肚子没动静,我那狠心的婆母竟要学着那些陋习给安郎纳妾。安郎心孝,既不愿违抗母命,也不想负了我,就相约与我一道寻死。
女鬼双手攥紧衣角,银牙紧咬:“可恨我那婆母,竟是连我死了也不远放过我,活生生地将我和安郎分开!连合葬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将我埋在这树下,让我和安郎生死两相隔!”
古树枝叶飒飒作响,响起像是呜咽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宅子里黑雾更浓郁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