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房内,程旭才发现自己想太多。
赵雪槐被雷劈了一遭,脸上都是乱糟糟的,身上衣服倒是好好地,一双脚丫脏兮兮,活像个讨饭的。她这模样,完全没有程旭之前担心让自己失礼的可能。
程旭去倒了热水过来,然后又去倒塌的小屋里给赵雪槐找鞋。
忙完这些,两人倒在一张床上睡下。
盖的是一张被子,也是赵雪槐从房里拿出来的,不算得大,两人就贴得不远。
睡着滚上两滚,没睡着的程旭就抱着了人。叹气好几口,倒是睡着的速度挺快,抱着人紧紧的,拉都拉不开。
等他睡着,赵雪槐半睁着眼给施了一个除噩梦的小术法,免得噩梦扰人。
小院子里三人都相继睡去,动静也被圈死在方寸之地,甚至从外面看里面,房子都没有变化分毫。
此时的欢庭会所边,组织抓人的警方走了一大批人,剩下一小组的人却是头大如斗。
领队的杨队长皱着一张脸,为难地为着刚刚发生的意外拨通了组织这场活动的局长的电话。
“局长,是我小杨。”
“人啊?倒是都抓住了,就是出现了意外。”
“那个……”杨队犹豫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我们市首富的公子死了,发现了尸体在酒店里面。”
“什么?郑家的人?”连局声音大得震耳。他是下了大决心解决昆市这个大麻烦的,但尽量不牵扯别的力量就不牵扯,不然自己这位子怕是坐到头了。听着杨队长的报告,连局忍不住焦心起来。
杨队长也是无辜:“人的死和我们没关,进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小女孩也在浴缸里浸死了自己。”
连局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下了决定:“那就按一般发现尸体的案件流程处理,把那个女孩的信息先找到,法医跟进查明死因,然后通知两方死者家属。”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这边就先维持现场,等着法医过来。”杨队挂断电话,然后和酒店里候着的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往外看去,透过玻璃看到的酒店外面都是黑漆漆一片。也是这个点,他们还在工作,只希望他们的计划能达到效果。
今晚看了太多小女孩哭泣的场面,杨队有些矫情地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
三点钟,法医到场。
天蒙蒙亮的时候,全队收工。
回到局里还没睡个安稳觉,战战兢兢的小警察给市里首富家拨通了电话,又战战兢兢地等来了郑大海。
“请节哀,昨夜在xx酒店发现了您儿子郑嘉的尸体,还有一具17岁女孩的尸体,下午尸检报告会出来,请您安排人过来了解一下。等案子结了,你们才能领走贵公子的尸、尸体。”小警察最后还是害怕得结巴了一下。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声,然后好一会传出一声“砰”的巨响,对面就陷入慌乱。
直到对面一个冷静的女声说道:“您好,我们下午会安排人过去的,事情我们知道了,谢谢!希望你们秉公认真处理,都是人命。”后,小警察才敢把电话挂断。
说话的人是郑蕊,她穿着睡衣刚从楼上下来喝水,然后就看到接电话的郑大海一阵地喘不上气来。
她和管家给郑大海喂了药,然后郑蕊从管家嘴里得知了郑嘉去世的事,冷静地给了警察回复。
说实话,现在的郑蕊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她一点都不像郑大海一样激动和难过,有的只是鄙夷。
谁知道那个和郑嘉死在一起的小女孩是怎么死的?郑嘉的人品,她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样嘛。
但她这种漠然的态度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郑大海更生气了,郑大海拍着桌子想把郑蕊赶出:“你走开,你哥哥的事你不要沾,我看你巴不得他死。”
郑嘉要早亡的消息早就有,兄弟姐妹们或多或少地表达过惋惜和遗憾,但只有和郑嘉最合不来的郑蕊一直没哭也没表现出来过难过的情绪,是以郑大海这一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冷血,哥哥都死了,居然可以冷静成这样……
如果是他死了,这个女儿是不是说不定会更开心?因为能获得更多的家产,毕竟她手段那么厉害。这样想着,郑大海看向郑蕊不由得带上几分忌惮。
他们是父女,郑大海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郑蕊自然看个分明。
往日里笑得带着温婉意味的杏眼和郑大海直直对视,坦然得让郑大海都躲开了那一瞬郑蕊的视线。
躲开后,郑大海又觉得不是自己理亏,想要借由亲情单薄再训斥郑蕊几句。
他一抬头,郑蕊已经蹬蹬瞪地踩着拖鞋上楼去了。也像是泄气一般,郑蕊上楼的动静大得不得了,又被郑大海气个仰倒。
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郑大海安排管家:“下午的事,你去吧……”
“让他们好好查,如果是有人害了老大,下狠手。如果是老大自找的,那家人也不要留。”郑大海眯着眼,目光里闪烁多几点幽光。这时候,郑大海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死的时候撞上了扫黄。
管家点头下去,郑家的清晨在郑大海的低气压中度过。
那厢的小院子,又迎来一场离别,程旭要回四九城过年。
男朋友要走,赵雪槐自然送到了车站,看着火车离开才往回走。
送完人,赵雪槐没回齐芸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协会那边找她郑叔帮忙。昨夜里被赵雪槐糟蹋的院子,还需要人重修才能住人。过是赵雪槐的,找人忙活的事自然也归了她。
去到协会在的地方,赵雪槐刷了上回给的证件才顺利进去。
进去之后由人带着去找找郑濂,郑濂兢兢业业工作,一周七天无休忙碌在案牍间。
见了赵雪槐,郑濂才抬起头,和这大侄女抱怨道:“唉,这事做不完啊!还是像你师傅那样清闲。”
“都亏了您忙活,云省才安定不少。”赵雪槐捧场道。
郑濂听了哈哈笑:“就是一个瞎忙活的。你回去了其瓦市一阵,最近修为见长啊!昨夜里把房子砸了,是怎么回事?”
“是小雷劫,可把师傅气惨了,让我搜罗东西给她放回去呢。”赵雪槐想到早上齐芸的黑脸,脸上带笑地调侃着。
“那些东西可是她的宝贝,早年间她更讲究。这是你,要是换了别人砸了她东西还能活到见到今天的太阳?”郑濂说着一挥手,“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