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中的思念就越深,以前没见到叔父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呢,她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自觉的拿出兜里的鸟形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一吹。
哨音时短时长,并不怎么悦耳。
叔父,乙儿在吹你送的哨子,你怎么还没来……
而此时远在京师顾府中的顾洵,心口突然一抽,有些不舒服的在书桌旁坐下。
房梁顶上一只小乙鸟啾啾的发出了几声鸣叫,顾洵望着鸟儿失神。
“你是不是也想她了?可是现在京中局势未定,裕恒兄尚未脱离囹圄之苦,我又怎么能让乙儿卷入这是非当中呢。”
“大人,三王爷家的吴管事在府外求见。”
顾洵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三王爷家的管事怎么会突然到访,他不喜与京中权贵过多来往,本想拒了,又想起来前几日葛太傅的话。
“让他进来。”
没想到再进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吴管事,而是身穿墨绿镶暗金纹边的高大男子。
“这京中若有比我那皇侄儿更难见的,怕是只有帝师一人了。”
“三王爷深夜到访,不会只为了打趣顾某吧。”顾洵端坐在椅子上,抬了抬眼,早就该知道了,这么晚到访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管事。
三王爷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帝师果真是明白人,那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不知帝师可是想救葛太傅手中之人?”
顾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三王爷所言,顾某听不明白,王爷若是想找人夜话谈心,怕是走错了地方。”
“那本王若是说有办法救他呢,帝师可是愿意听一听本王的主意?”
顾洵终于抬眼,嘴角微微上扬,“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可以押注来猜猜这个小帅哥是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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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十)
上早朝时小皇帝周以世还有些睡眼惺忪, 今年刚满十岁的他,已经在这张冰冷的龙椅上惴惴不安的坐了三年了。
习惯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大殿上跪着的大臣们,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昨天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兴子, 带他玩了骰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
“陛下, 天气回暖, 西北部族蠢蠢欲动,应该早作防备才好。”说话的是当年托孤的四大辅臣之一,如今已是阁老的沈绍。
一听到沈阁老的声音小皇帝就脑袋一抖, 马上坐直了身板,眼睛求助的朝着站在最前头的顾洵飘去。
顾洵几不可见的摇了摇, 小皇帝马上明白了,装似苦恼的摇头叹息,“朕也为此很是担忧,那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小皇帝的声音还未到变声期, 还有些奶声奶气的, 他年纪小虽然跟着帝师学了三年的学问,可奈何年纪尚小停不住这些, 又资质平平, 对于朝政是有心无力。
“老臣以为, 兵部年前才打了败仗,恐是与不能任人唯贤有关,应重新调任有才干之辈, 赶往西北早做部署。”
“那爱卿以为何人合适呢?”小皇帝虽然不谙此道,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只要顺着这些大臣的话往下说,就不会出错了!
沈阁老刚准备洋洋洒洒的报出自认为合适的人选,那边谢阁老一个眼神,兵部侍郎朱侍郎就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臣以为,沈阁老此话有些不妥,年前陈老将军明明三战三胜,只是因为旧疾复发才会被蛮夷之辈有机可乘。但也及时的将敌驱逐,并未赵成大的伤亡,这几个月都是陈老将军的外孙挂帅,敌方并无异动。怎么,沈阁老的消息倒是比我们兵部还要灵通?”
小皇帝一听殿上又吵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四大辅臣之中最年长的是葛太傅,他是先帝的生母葛太妃的亲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国舅公,是小皇帝最为信赖之人。
只可惜已年过古稀,早就不理朝政多年不曾上朝了。
而辅臣之中年纪最轻,与皇帝关系最为密切的就是帝师顾洵,他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全心全意辅佐幼帝学问,看似无权却无人敢得罪分毫。
再剩下的两位辅臣就是执掌吏部的沈阁老,以及执掌兵部的谢阁老,朝中其余各部官员也以两位阁老为首分成了文武两派。
一般这样各执一词的争执会持续许久,等到他们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顾洵才施施然的插了一句。
“陛下的早课时间到了,众位大人若是还有异议不如写成奏折,晚些再请陛下批阅。”
小皇帝双眼一亮,精神大好的重新挺直腰板坐了起来,“顾卿说的甚是,既然众位爱卿讨论不出个结果来,那就回府去写了奏章,明日再议,退朝。”
他没有比此时更爱学习的时候了,从龙椅上快速的站起来,带着太监宫女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沈阁老眼看着就要成了的事,被这么一搅和又功亏一篑,气闷的一挥袖带头走出了大殿,后头一半的官员跟着快步离开。
谢阁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了几声,“这老匹夫成天的就知道与我过不去。”
走之前还客气的朝着顾洵拱了拱手,今日之事若没有顾洵在中间,也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顾洵不置可否的回了一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御书房而去。
“阁老,今日他们看着就是有备而来,陈老将军又病重,咱们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陈老将军的嫡亲外孙已经启程从西北赶回来了,这老匹夫不就是欺我门下无人吗,走,咱们去陈老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