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几件?”顾月承声音不自觉地升高。
“没有呢,一件都没有,绝对没有丢顾府的脸!”赵令然缩得像个小鹌鹑。
“不到黄河心不死。阿落已经把周旦的事情写信告诉我了。”
“她答应过我不说的!她出尔反尔!她说话不算数!”赵令然举着爪子愤愤不平,看起来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我都亲自日夜看着她了,她怎么肯能找到空子写信!”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顾月承呵斥道,“老实交代,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哦。”
赵令然只得老老实实把整个过程给交代了,从她如何与顾月承约定不能惹事,到在三房听见三太太于氏的计划,再到最终她称霸承庆侯府
好吧,最后那一点她有所保留。
顾月承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是痛心疾首,“师妹你…你知不知道女子贞洁乃头等大事,如果承庆侯府一旦得逞,事情将不堪设想。你听见了,就该告诉府里,侯府有这等贼子,我自会收拾他们。”
“你那时候不在京城。你老糊涂了吧。”
赵令然的话如一把匕首刺向顾月承,偏说这话的人又一脸真诚。
看,我在认真地指出你的错误哦。
“那你事后呢?为什么要替承庆侯府掩饰这件事情。”
“我已经处理完了。告诉你,那不是要横生枝节吗?”
“你管我替你料理承庆侯府为…横生枝节?!”
顾月承越来越能体会朝中那些家里养着不省心的纨绔子弟的同僚们,是何等万箭穿心之感了。明明为了那死孩子好,铺好了路,然后孩子还不领情,说老人家是多事!
“我很公平的,我能欺负他们,作为交换,他们也能欺负我。”
顾月承到这里也没能听明白什么叫做“我能欺负他们”,直到承庆侯哭着上门求着赵令然别再去的时候,顾月承才终于明白。
赵令然这家伙的三观,早就跳到海里去游泳了,同她讲什么道理,她能用她的那一套,完完全全地反驳你。末了,也许你还会觉得好像她说得也有道理。
“从今天开始,你不管到哪里去,都必须带着丫鬟。”顾月承沉声道。
赵令然还没来的得及反驳,顾月承又说了一句话,赵令然一声哀嚎。
“还有,承庆侯那边我会回绝,从明日起,你不用去那里读书了,往后我每日亲自教你读书。”
顾月承笑得赵令然不愿意,特意使坏似地加重了“每日”两个字的声音。
“我不要,我书读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跟着你读了?”
“好好的?真叫人算计了那就晚了。”说到这里,顾月承其实有些自责,当初就是他安排赵令然去承庆侯府读书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好在是没有出事,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就算灭了承侯府全府,也不够填的。
恩师的血脉,可只有这么一根珍惜的独苗苗。
出了这样的事情,顾月承怎么还能放心将赵令然这泼皮家伙放在承庆侯府,只怕他在宫中处理公事都会心神不宁,总想着回来看看。
“可是师兄,你看你,你多忙啊。你每日都要到很晚才回来的呀。”
虽然顾月承总喊赵令然师妹,这却是赵令然第一次喊他师兄。
她在承庆侯府读书多好啊,有那么多乐子可找,每天有那么多八卦可挖。而且课业也有人替她做。
要是跟着顾月承读书,显然会很惨,真材实料地每日之乎者也,那谁受得了呀。
赵令然眼睛咕噜咕噜地转,顾月承看破不说破。
第二日一早,赵令然照例早起,打算去侯府上课。
她怒视身后亦步亦趋的大花小朵,恶声恶气道,“干什么?”
“小姐,老爷昨天交代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小朵半步也不能离开你。”
大花道。
“而且老爷说了,不让小姐去隔壁侯府了。”小朵喜滋滋地补充道。
就在小朵以为自己失宠了,要在阴暗的角落里发霉长蘑菇的时候,老爷的这道命令简直太及时了!
她又要开始作为宠婢的生涯了。
赵令然看着这两个呆头鹅,开始忽悠,“是说让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去侯府,没说不去上课。不去上课那怎么可以呢?简直是荒废学业!”
两丫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问,是吗?
侧门边,三人偷偷地前行,见着没有人的时候,才匆匆迈出几步。
“小姐,咱们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小朵压低着声音问。
“你别想了,你那脑袋想不明白。”
赵令然他们成功地接近了侧门,成功地打开了侧门,成功地……
见到了门外边站着的顾月承。
“师妹,这么早,要去哪儿啊?”